只是,太后怎么来了?实在蹊跷。
太后淡笑,其实都是强颜欢笑,今日,她是来解决遗留问题的,或许一开始就是错误,这么多年的费尽心机,更是错加错。
“今日,天气很好,适合放风筝,你说呢?”太后反问南平王。
南平王顺着太后的方向看向远处的天空,确实,今天这个天气适合放风筝,风很暖和,也很均匀,天高云淡,如果风筝飞入天空,心情也格外舒畅。
只是,放风筝这么一件小事,对于他和太后来说都是奢侈的。自她入宫,他再无与她正大光明做情侣之间该做的那些事儿。
人呐,活着一辈子,到底能图什么?前半生,他都为她而活,为了能够与她正大光明齐肩,他努力着,只是,此刻,她就站在自己眼前,他突然觉得她很遥远很遥远,遥远到他觉得他们似乎再也无法心无杂念的在一起。
等等,怎么会有这个错觉,她还是她,还是那个他已经爱到骨子里的她。
“你想放风筝了吗?我会陪你放的,不过不是现在。”
南平王实话实说,此刻,他还有一屁,股的麻,烦要解决。
太后侧目,看着南平王笑说:“我已经不是那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了。”
南平王微愣,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听着有些别扭。不过不管了,先安抚好内部,再解决外部问题。
“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那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我们一起去学堂,一起放风筝,一起去山放牛,那时候的我们有多快乐,现在的我就有多怀念。
不过很快,很快我们就能做这些简单而又快乐的事情了。”
南平王话音落地,太后便滴下两滴泪,不过很快,太后便擦净眼泪,淡淡的说:“其实一直以来,我都知道你对我的用心。
但是我知道,一切都有它的保质期,真心也有保质期,过期了,即便强行留着,它也是膈应人的。”
南平王一头雾水,他对她的真心日月可鉴。唯一的一点瑕疵便是夏青柠。此刻,他依然没有想明白怎么会为了夏青柠被自己的功力反噬?
只是,这样的事不能跟太后说了,她的心思细腻敏感,一旦说了,只怕她会将他化作负心汉。
“旁人的真心会不会过期,我不知道,但是我清楚的是我的真心不会过期,会永远保鲜着。”
南平王煽情的说着。
太后扯了扯嘴角,到嘴的话还是吞了下去。
再次沉默的空气中,一股无形的悲伤将南平王紧紧的裹住。他能感受到太后很难过,只是理由呢?
南平王怔怔地看着太后。
良久,太后扯着唇角说:“说了这么久的话,渴了吧。”
说罢,太后挥挥手,身后的太监便端来了茶盅,太后接过,递到南平王跟前,笑说:“我喂你喝吧?”
喂?
南平王有些不明白,低声说:“大庭广众的,我现在还不能给你这样自在的生活,还是要避嫌吧?”
太后笑着,没有说话,只是倔强的递着茶蛊。她清楚,一旦开口,她就要崩盘。
谁能想到,她在这宫里步步为艰,混到皇后乃至太后的地位,求的是什么,无非是与南平王双宿双,飞,然而,今天之后,这世便少了一对鸳鸯了。
难过,有多难过,就如心在油锅里煎过一样。死不掉,活着却痛苦。
南平王看着她如此倔强,便低下头,喝下了她喂过来的茶水。
“我希望你能记住我现在的样子。”太后说着,将空了的茶蛊递给了太监,继而挥手示意他也走远点。
终于,四下再无其他人,只剩他们俩。
南平王看着她,柔声:“你任何时候的样子,我都记在了心里。”
太后勾唇笑,继而伸手扶住南平王。
适时,南平王觉得腿下发软,心口也是涨烈的痛。
太后扶着他一点点瘫坐到地。
南平王顿时明白过来,今天奇奇怪怪的她是为何了?
“璎,我是挡你道了吗?”南平王唤着太后的小名,很是平静的问。
太后摇头,只是在他的那声“璎”中,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多久了,他都没能叫她的小名,今天算是圆了她的愿了。
“你没有挡我的道,是我们彼此挡了彼此的爱了。平,如果还有来生,我希望……再也遇不到你。
还有,我希望你可以恨着我,人说恨着一个人离开时,死就没有那么痛苦了。”
太后说着,嘴角滑落血红的血迹,滴落在南平王的手心。
南平王怔怔的看着,嘴角也淌下血迹,滴在她的血迹,混在一起。
“可是我不恨你,不知道为什么,这样跟你在一起,也很解脱,很潇洒。如果再有来生,我一定还要遇见你,那时候,我们只做普通的夫妻,一生一世一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