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鱼要时常更换钓点，薅羊毛也不能只拽着一只羊不放啊。

他已经身先士卒，第一个吃了《创世纪》石碑预言的螃蟹……虽然结果是关于卡恩的。

现在恢复有关于泰拉神战的记忆，也该换只勇敢的羊羊去迈腿趟雷了。

最重要的先提条件，他又不是真正的十三使徒，吸收镜像卡恩的力量本源是当初不得已而为之，为了从时空领主手里活下来。

自己并不是当年泰拉神战的亲身参与者之一，所以唤醒的那份记忆理应属于卡恩，是他的一段时光，和自己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还不是你家那婆娘以前作恶多端，我们有心理阴影……雕兄想吐槽，又忍住了。

“使徒之间无法互相伤害，所以不用担心我的魔法会对你们不利。”赫尔德面无表情，对现在的尴尬状况是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毕竟她以前亏心事做的挺多，眼前的大部分使徒都是当事人，当事龟，当事鸟……

无条件信任才是有鬼了，就是和她挺熟的希洛克，估计也一直防着一手呢。

“当然，我没有强迫你们的意思，不愿意做就算了，那段记忆太过痛苦。”赫尔德以退为进，挥手就要散去天空漫如繁星的魔法阵。

他们愿意继续蒙在鼓里的话，自己也没什么好说的，一世混沌，终将迷茫而死，和那预言一样。

但她认为，使徒体内这份太初之暗的来源，以及所承载的沉重含义，他们不可能不好奇，以及担忧。

换句话说，尘封的记忆被揭开，大家其实是在追溯自己的身世。

“我来吧。”

有第一个勇敢吃螃蟹的人了，四叔随手丢掉酒壶，目光锐利，道：“既然我们在很久之前就使用着这份力量，就已然牵连了莫大的因果，未知，是可怕的。”

一介武夫四叔，文化水平很低但觉悟很高。

那份古老的记忆恢复与否，都无法躲避它已经既定发生的事实。

他也是因为艾肯血月而有所感触，未知，很可怕，若是再在未知面前畏惧和退缩，才是真正的恐怖。

所以他愿意主动揭开过往，求一个古往今来，心明透亮。

夜林迅速给四叔送上鼓励赞美，然后把鄙夷的眼神送给其它使徒，看看人家征服者，虽然没啥文化涵养，肚子里没啥墨水只有酒水，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但这份觉悟比你们明显要高上一个档次。

连自己所持有的“暗”是怎么来的都不愿意去搞清楚的话，和佧修派那些为了强大力量而移植黑暗之眼的干部们，又有什么不同呢。

“再乱开地图炮，你就在床上等死吧。”希洛克煞气的瞪了他一眼，神识传递私人信息，她也是使徒一员。

虽然希洛克也没恢复那段过往，但是因为她曾经揭开过赫尔德的一角记忆，所以神战事件很早就知道的七七八八。

“虽嗯，然这厮有点欠揍，但道理的确是没错的，逃避，只会助长恐惧。”普雷说道。

“不不，我们从来没有逃避。”大乌龟安图恩也传来神识波动，有点憨憨的，无奈道：“我们只是不太信任他那个坏婆娘……一边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魔法阵开始运行了起来，一时间天地光怪陆离，星辰颠倒，附近的一切景物都陷入了混沌，像是从次元中脱离了，虚幻的光芒中，四叔高大的身影也模糊了。

“痛！太痛了！”

卡西利亚斯差点咬碎了一口牙齿，手臂和额头青筋根根暴起，汗珠滚滚，骤然睁开的双眸猩红如血，承受着某种莫大的痛苦。

灵魂仿佛被撕裂了，然后生硬的填充进去一些新的东西。

他不住颤抖的手掌伸向腰间的钢刃，不，转而探向了后背的剑匣，睚眦欲裂，杀意升腾。

咚！

一刹那，所有使徒的心脏都猛烈跳动了一下，似乎与征服者产生了特别的共鸣，即是整体，也是无限……脑海中陡然冒出这句莫名的话。

“为什么！暗从太初起始就是恶，是宇宙本身的定义，还是你的定义……”卡西利亚斯嗓音沙哑，愤怒低吼：“没有人能决定我的命运，谁也别想给我戴上以命运为名的枷锁，我就是我，夜冥流·狱冥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