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宁想着,思量起来:“我记得我读过相关的书,说长生教最高级的是虚有杜撰出来的宗禅大师,下面就是教士,分别有两名,东教士盘踞洛阳,西教士在长安……莫非当年白如晦大祭司就是西教士?”
钟离转眸,笑笑:“是,我外祖父就是当年的西教士……但是,清宁你有一点说错了,其实很多人都错了,长生教的最高级并不是供人信仰的宗禅大师……而是先皇。”
“先皇?”顾清宁惊诧了一下,这是连顾清玄都没有想过的,的确骇人。
钟离道:“当年先皇追求长生,曾暗中派人寻访术士神医以求长生之术,有人借此谋事,笼络人心,将我外祖父拉拢入内,并联合洛阳的药王世家,以为先皇谋长生之名,笼络各方,成立了长生教,各人有贪心,随着长生教势力越广,他们获利越多,我外祖父开始为了白家权位,后来是骑虎难下,最后事情失控,先皇不得已废除长生教,且受人挑唆,对长生教高级教众赶尽杀绝,白家毕竟是长安望族,不好明面上让人知道白家与长生教有关,先皇就听信心腹奸人所言,给我外祖父扣了个私通后宫妃嫔行巫蛊之术的罪名,白家满门抄斩,当然洛阳药王世家苏氏一门也不得幸免……”
顾清宁沉默了,她陷入沉思之中。
顾清玄起身,走向窗边,道:“那贤侄你为何就这么放心地将这些说与我父女听?就不怕我们以此加害你吗?”
钟离就喜欢顾家人如此的坦诚透彻,依旧笑着,回道:“不,我不怕,因为说出这些事,是于顾家有利的,我知道只要伯父你了解了这些真相,我的目的也终会达成,就算伯父你把我交出去指罪于我来换取功劳,我也无憾。”
“与顾家有利?”顾清宁不解。
顾清玄已经猜出了大概,回身与钟离对视,“蛊惑先皇求长生,又陷害你们白氏和洛阳苏氏的是殷济恒,对否?”
钟离畅快一笑,点头:“伯父猜得没错,正是那老贼!我潜在长安城中这么久,一是想报复卢家,二是为了查清白氏被灭的真相,一开始我是怀疑与卢远植有关,直到卢家被灭,我才看清,陷害白氏的并不是他,而是殷济恒。”
“你不觉得你有些冒险吗?万一顾家是与殷家站成一线的呢?”顾清玄问。
他道:“是嘛?是我看错了?晚生认为不可能。”
“为什么?”
他扬扇,勾起嘴角,“因为晋仪大长公主曾跟我说过,长安城内,只有顾清玄一个聪明人。”
顾清玄笑了出来,心胸开阔,在他面前坐下,拿起一杯顾清宁倒的茶,“以茶代酒,顾某敬贤侄一杯。”
他举杯回礼:“不敢言敬,幸与伯父共饮此樽。”
……
他们未曾想过,屋内的对话,已被屋外的人听去。
是扶苏,她在书房外立了一会儿之后,悄然离开,回了自己的房间。
夜深,她依然无眠。
房内没有点灯,她倚靠在榻侧,借着月光,凝望着手中的物什。
那是一块白玉麒麟玉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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