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珞珂有些愣愣地看了她一会儿,好像想在她完美无缺的喜悦笑脸中找出什么破绽,之后道:“是因为你心里有别人才对吧?”
发觉她的语气有些不对,江弦歌问:“不是一个意思吗?”
何珞珂摇头,那一瞬她的眼眸也不再迷茫,而是一刹那的灵敏,与此同时江弦歌心中暗颤,几乎要躲开她的眼睛。
何珞珂说:“你嫁的,好像不是你心上的那个人……”
江弦歌一怔,掩饰而过,“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你还在跟我说话呀。”她凭着知觉想着,说着:“大婚之期,天将大亮,不过一个时辰,便会有接亲的花轿来接,你见一个陌生人闯进来阻你成婚却一点都不急,还这样耐心地与我交心……喜嫁的女子应不是这样的。”
江弦歌无语,突然站起了身,有些不能自已一般,偏过面去,眼中似有泫然,冷静过一霎,她回过头,用若无其事来应对何珞珂的猜想,“真是的,哪有我这样做新娘子的?真是太温吞了……那好吧,是你耽误了我梳妆,你得补偿我才行。”
“怎么补偿?”何珞珂奇怪她的情绪变化,隐约有些心疼她这样的极力掩饰。
原来不只是自己有秘密,还有人比她掩藏得更深。
“帮我穿嫁衣吧。”江弦歌将华美的红绸嫁衣交给她。
何珞珂笑了,看着臂弯中的红衣,嗅着上面暖暖的香,那金丝盘织的云霓鸾凤,镶珠的裹腰束带,金黄耀目的凤冠……这些让人欢喜。
江弦歌背向她整理头发,顿了一下,接着道:“然后,好好和清桓,在一起。”
……
那天,何珞珂用本为绑架江弦歌而备的麻绳绑了顾清桓,强迫他到杨府去参加喜宴。
当她把顾清桓捆着从公房里拖出来的时候,尚书堂的人全都惊到了,顾清桓仍在奋力抗拒,奈不过何珞珂劲大,就跟犯人似地硬生生被拽到了众目睽睽之下,在吏部引起一片哗然。
“你别闹,放开我,我不去……”
“别闹了,别这样,你怎么能这么野蛮呢?”
顾清桓在后面不断叨唠着,何珞珂只冷着脸,什么都不说,手中绳子一拖一拽,任他抵抗挣扎,步子直乖乖跟她走。
尚书堂都乱了,众人见尚书大人被绑,不明情况但还得制止,拦的有,拽的有,都被何珞珂几招打开。
顾清桓怕何珞珂真下了重手打伤官署中人,或被护衙守卫打伤,也不想闹出太大的乱子,只得出声稳住署员道:“好了,好了,你们不要插手了,没什么的,你们各做各的事去,我只是跟这位姑娘有些误会而已,代我出去与她说清了自然没事,你们且散吧。”
其他人这才“明白”,原来这是他们这“一对儿”之间的事,根本用不着他们多管闲事,就憋着笑退到一边看热闹去了。
顾清桓跟何珞珂在别人惊讶瞩目的目光中走出了吏部官署,到了门前,人少了,何珞珂把他往马车马车那边拽,顾清桓又开始挣扎,劝何珞珂放手。
他好声好气耐心地嚷了好一阵,何珞珂都不听,没办法,于是佯怒,冲着何珞珂的背影喝了一声:“成何体统?我堂堂吏部尚书,被你这样捆绑拖拽?在人前尽失颜面!荒唐!放开!休要胡搅蛮缠!我的事不用你管!”
何珞珂止住了步子,他的话也全都抛出了。
两人都静止,不语不前,停歇了一段。
少顷,何珞珂转过身,正面对他,手上的力道松了,不过绳子依然握在掌中,一抬头,倔样全无,只有两行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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