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不能送她去衙门,这种女人,一旦有机会进都城,肯定不会安分守己,若是日后在王都结识了豪门大吏,即便不能登堂入室,也会在背后算计我等,哥哥不可心软啊!”贾君君说得义正辞严,墨蓝长衫的青年一时竟无言以对。
还是贾雨点破她的私欲:“君儿妹妹,星石之内不可妄说灾祸,父亲已不止一次提点你我,我等务需谨记。”
贾君君委屈地看向小月,美目中满盈着泪水:“大嫂,不可,万万不可放了啊!”
小月调皮地冲她眨了一下眼:“总之,我只听相公的。”
墨蓝长衫的青年抛给她一个宠溺的眼神,道:“小月,乖,救了吧,省得父亲又说为夫的冲动误事。”
府邸之中,父亲不在的话,理应就是长兄如父,墨蓝长衫的青年让救,闺名小月的妻子便不再犹豫,抬起手在夏绮莉眉心一指,随即夏便感到胸腹满涨,口喉恶心,随着一股极其腥臭的味道从嗓子里涌出,她立时弯腰朝地上吐出一口血痰。
黑色的血痰,令人作呕的腥味分外刺鼻,恶臭从她脚下腾起,凉亭里的两个中年妇人总算捂住鼻子对家丁说:“你们是要臭死本夫人吗!快去处理了罢。”
两旁立着的下人赶紧拿了土铲锄头,将夏绮莉从原先站的地方赶开,往地上砸了几下锄头,用土将血痰掩了,然后以土铲铲走,另一些下人又取来花香露水,在四外喷洒一番,这才又回凉亭旁站好。
大户人家的规矩就是严苛,这些家仆下人看来平日里也是吃了不少苦头的,才会这般训练有素,而从他们处理夏绮莉血痰的的熟练程度来说,贾府在这之前应该也没少做这种杀人害命的无耻勾当。
贾玲珑跑过来,见夏脖子上的伤口已经止了血,一颗心才总算安定下来,朝着凉亭方向下跪称谢,夏扶她站起后,两名家丁又已来到她们的身边,道:“三小姐,大少爷吩咐,须得带这位姑娘去衙门了。”
贾玲珑在家里地位甚低,哪里敢违抗兄长命令,家丁来请夏绮莉,她只有眼睁睁看着夏被带走,夏虽对她了解不深,但这一天之内,她几次相护,夏心中自然感恩非常,为了不让她为难,也为了摆脱她的“心意”,夏勉为其难跟两个家丁出了贾府。
刚走到门口,一个熟悉的声音叫卖着传来:“冰篮果子勒!青果子勒!黄”
夏绮莉被两个家丁夹在中间,虽然没有绑手缚脚,但她身高本来就偏矮些,要转头看两侧还得将视线绕过高大的家丁,实在不太容易,故而,直到那个小贩叫卖到“黄什么”的时候,她的头才从一个刚好的角度探了出来。
眼前是一个身材削瘦的少年,穿着一身粗布衣裳,洗得泛白的布料看不清颜色了,上面却还有两个颇新的补丁,夏绮莉识人颇难,但这次还不曾看到少年的脸,单是凭着这几个补丁,她已有九成九把握那人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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