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云愣住，良久方道：“为什么？”

“因为你是叶心的女儿。”九歌原本想说自己和她其实是姐妹关系，但终究是忍住了，毕竟从夏灵的角度而言，她对这个妹妹并没有太多的情感寄托。

“叶心的女儿又如何？”练云不解道。

“叶心乃叶将军之后，一心为国，令人钦佩。”

“一心为国，令人钦佩？”练云闻言突然冷笑道：“可是最终却落了个家破人亡，死不瞑目。”

“你想怎么做？”九歌看向练云。

“杀了昭何，替母亲报仇。”练云毫不犹豫道。

九歌心中一惊，她果然并没有放下过往的仇恨，于是缓缓道：“杀了昭王之后呢？国不可一日无君，不知公主想扶哪位公子上位？”

“江城驻军将领，袁亮。”练云沉声道：“对父亲，我没什么概念，对国家，我也没什么感觉，我只知道，倘若当初不是母亲的告发，现在坐在王位上的很可能就是我的弟弟，袁亮，而我，也不需要寄人篱下，处处谨慎，步步惊心。”

听闻练云竟有此想法，九歌不觉微微皱眉，也就是说，昭何当年如何她并不在乎，昭国如今怎样她也不在乎，她活着的目的只有一个，除掉昭无疆。

九歌心中对练云是既同情又气恼，她的身世让人唏嘘，可她的一意孤行又让人愤慨。倘若不是事先知道袁亮的心意，她必然会觉得这是袁亮与练云合商的大计，那自己在此的等待便完全是一个笑话。

想到此，九歌看向练云郑重道：“知道我为什么在此吗？”

“不知道。”练云看一眼九歌：“现在可以说了么？”

九歌点头：“其实说到底，就是和你那个将军弟弟有关。”

“袁亮？”练云困惑地看向九歌：“和他有什么关系？”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九歌找了块石头坐下：“这得从你的外公，叶将军之死开始说起。”

练云在九歌身边坐下，静静地听着九歌将自己到商地后所发生的一切大致讲了一遍，直到听到雍福苑那段，九歌讲的刻意，练云听的也刻意，九歌有意略去叶大娘与叶九的部分，只是重点提了昭何和袁亮。

练云感觉血液骤然凝固，良久方惶惑地看向九歌：“你是说，我爹他没死？”

“非但没死，还活得好的很。”九歌冷冷道：“我与袁将军在地洞的遭遇便是拜他所赐，而我今日会突然出现在此处，也是受他吩咐。”

“那你为什么要听命于他？你与他原本就没什么关系，与其在这儿浪费时间，你还不如乘机离开。”

“我是可以离开。”九歌看向练云：“可是袁将军怎么办？叶祠的人怎么办？你那个所谓的爹眼下除了复位根本六亲不认，你可知你一心想要辅佐的弟弟差点死在了他手中？”

“什么？”练云怔住：“不可能，他是他的亲骨肉，怎么可能会置他于死地？”

“不光是袁将军。”九歌看向练云：“还有你，叶心的女儿，最好离你那所谓的父亲远一点儿，否则当年你娘是怎么对你父亲的，你父亲如今必然会全数奉还给你。”

练云听的呆坐在地上半天没有说话，良久方愣愣道：“为什么？骨肉亲情也能随意抹杀吗？”

“那要看他看中的是什么了？”九歌看一眼练云：“当然，他也许不一定会杀了你们，但你们绝对是他此生最难以面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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