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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黑得深沉，江云歌黑色的衣裙完全和黑夜融为一体，反倒是顾北鸢一身白衣与黑夜格格不入。

饭后，江云歌还真的留在府内，住在府中偏院之中。她躺在床榻上盯着书本看，没到半个时辰便已经睡得深沉。

古代的之乎者也确实有让人助眠的本事。

次日清晨方醒，顾北鸢早已不见人影，管家说他并未去上朝，而是去了船舫会友。

江云歌到甚是意外，顾北鸢还有朋友？

也对，君莫尘好像说过，顾北鸢是他的好友。

在侧院中练了一会儿剑法，出了一身薄汗，洗了个热水澡之后开始在院中读书。九月的太阳依旧炙热，院中的花香弥漫，清冽灼人。

四季的芙蓉盛开得正好，花瓣飘落，落英缤纷，好几瓣花瓣在空中打个旋儿落在江云歌肩头。

四年之前，正直初冬。

清冷薄面的雪花絮絮而下，整个京畿银装素裹。她那日又喝得酒醉，一身血色妖冶红衣飞身进了皇太子府。

裙裾娇艳似火，在一片雪地里耀眼瞩目。她白皙的脸颊醉醺醺的红得像苹果。细长的睫毛上沾上雪花，霜白一片。

偏偏倒倒的进了一间屋子，她也不知在何处，屋内暖暖的，恍惚朦胧间看着像是有许多书柜。柜子里整齐的摆放着各种书籍。

身子往里面走去，便见书堆之中，黧黑的桌案之前，男子一身雪袍，面颊如玉，眉眼深邃，墨发如瀑，卓尔不凡。

他气韵清贵，漂亮的眸子不抬，只是桌上的竹简。

君莫尘听着脚步声靠近，耳郭动了动，又是一阵酒香扑面而来，便已知来人是谁，不由得有些生气的动作平静的合上书本。

抬眼看向一脸痴笑走来的江云歌，端坐着身子未动，深沉悠远的眸中覆上冰霜。

江云歌走近他身边，慵懒的软下身子趴在案几桌上，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这是哪家少年郎，长得这般俊美如玉，让我真是迈不开腿。”

君莫尘拂开她的手，准备起身，江云歌却伸手拽住他的袍子，身子扑了上去，抱着他不让他动。

凑近他的衣领嗅了嗅，“身上带香，必定是世家公子，赚了赚了。”

君莫尘挣开她的身子，咬牙切齿，“江云歌你给我清醒一点！”

喝醉了谁也不认识。他们相识也好几月，没曾想烈酒上脑，就成了白痴。

“不要清醒，人家就想醉在你的怀里。”她一脸享受，小脸醉红，倾城绝艳的脸上带着一丝可爱。

君莫尘看着她眉目醉倦的模样，便任由她抱着。江云歌闭着眸子沉睡，双臂一软，整个人从他的肩头滑落，睡在了他的大腿上。

君莫尘脸色一红，原本想扶她起来，但是看她睡得香甜乖巧的模样，心里突然砰砰砰的跳得厉害。耳根红得透亮，撇开了脸颊，让她睡着。

书阁之中刮进来丝丝的凉气，江云歌冷得缩成一团，眉心皱起。

他解下自己身上的狐裘披风盖在她身上，披风上暖暖的温度让江云歌舒展了眉头。

时辰一点点过去，君莫尘依旧端坐看着书本，但双腿已经发麻。江云歌还未醒来，他便一直忍着。

阁楼的大门被人推开，陌然一身黑衣端着热茶从外面进来。来到桌案前不远处时，看着眼前的情形呆立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