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范阳卢氏(1 / 2)

万花楼。

几辆马车停在门口,秦怀道跳下马车,打量着雕梁画栋、美轮美奂的万花楼,里面有丝竹之声,靡靡之音传出,伴随着阵阵暧昧的铃笑,心中莫名有些感慨, 这时代的风月场还真是——火爆!

一行走进大楼,马上有人上来迎接,程处默熟络地交代几句,对方点头连声答应,领着上二楼,经过一个雅间, 房门从里面打开, 走出来一名侍女,看到客人过来赶紧靠边让路, 低眉顺眼。

雅间里有人在抚琴,声音如泉水叮咚,让人宁静,但被一道道暧昧的笑声遮盖,宛如淤泥池塘默默绽开的荷花,秦怀道好奇地看了里面一眼,上首坐着的居然是太子,旁边坐着两名年轻男子,一名是杜荷,另一名不认识。

太子逛风月场所,传出去对名声很不好。

但秦怀道并不奇怪,造反都干得出来,这家伙还有什么忌讳的?就要离开,里面却传来一个惊怒的声音:“谁在门口偷窥,滚进来。”

“直娘贼,谁这么嚣张。”走前面一点都程处默闻声回头看过来,发现半掩的房门后反应过来, 堂堂长安一霸还能松,一个健步冲上来,一脚将门踹开,认出太子也不怕,呵斥道:“刚才谁在乱叫。”

杜荷认出程处默,看到跟着进来的众人脸色一变,赶紧看向太子李承乾,李承乾也没想到进来的是众人,脸色微变,很快调整好情绪,毕竟是储君,身份地位高一些,没有降尊纡贵相迎,冷声呵斥道:“程大傻,你好大的威风,怎么,想刺杀本太子不成?”

这话说出来很没品,秦怀道拉着程处默说道:“算了,没意思,喝酒去。”

“秦大人!”李承乾目光落在秦怀道身上,多了几分笑意:“秦大人, 今晚文曲阁,本太子做东,不知道秦大人能否赏脸。”

“今晚没空,下次吧。”秦怀道直接拒绝,不想和对方走太近。

“秦怀道,别给脸不要脸。”杜荷炸毛了,起身喝道,就像自己被羞辱了一般,一双眼睛闪烁着阴冷的光泽。

一直以来,杜荷都自认为比同年人强,又是未来圣人心腹,将来要入朝为相的存在,优越感十足,长安勋贵都应该仰望,没想到秦怀道忽然冒出来,隐隐成了年青一代的领头羊,心里面嫉妒的不行。

秦怀道看向杜荷,想到其父,将怒火压下去,对众人说道:“走吧,喝酒,别影响心情。”

“算了,听秦兄弟的。”尉迟宝林也出来打圆场。

大家已经习惯了听秦怀道行事,没有再说什么,都转身要离开,杜荷见秦怀道威望如此高,妒火攻心,喝道:“站住,你们几个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眼里还有太子吗?”

给脸不要脸,那就不给了。

秦怀道转过身来,脸色多了几分冷肃,这可是无数次战场厮杀养出来的气势,雅间里温度骤然降低几度,那些陪酒的花魁更是心中一寒,但又不敢离开,怕太子生气,赶紧给服侍的侍女打眼色,搬救兵,都是长安城道:“这位贵人,花魁都在刚才那个房间。”

刚才的房间就是李承乾,大家脑海中闪过那几名陪侍的美女,一个风月场就那么几个花魁,已经被人点,再叫来不合规矩,程处默想到刚才的憋屈要发火,秦怀道赶紧打断道:“行了,随便叫几个过来倒个酒就好。”

为几个风月场女子争风吃醋,传出去还不够丢人的。

程处默也反应过来,虽有不甘,但秦怀道发话,不敢不听,赶紧说道:“那就叫几个头牌过来。”

头牌比花魁只是名气低一些,少金主捧场罢了,才华、样貌都不差。

“好咧,几位稍候。”老鸨松了口气,欢喜地去了。

大家围坐在一起,两边默契地留了空位,秦怀道有些饿,拿起案几上坚果吃起来,一边说道:“程大哥,说吧,今儿闹哪出?”

“好不容易回来,不得放松,放松?”程处默笑道,默契地没有提刚才之事,免得扫了雅兴。

“就是,这几个月可把我憋死了。”尉迟宝林也喊道。

“一帮色坯。”秦怀道笑骂一句,看到一群姑娘进来,没再说话。

姑娘们姹紫嫣红,各有千秋,都热情地打招呼,一看就都认识,大家点了相熟的,纷纷看向秦怀道,秦怀道也不好特立独行扰了大家兴致,随意叫了一个,姑娘们也很会来事,热情地给大家斟酒,说笑。

几杯酒下肚,气氛也就上来了,大家提议行酒令。

这个时代的酒令有三种,律令、骰盘令和抛打令,律令就是作诗行令,诗词要押韵,众人都是杀才,武夫,自然不合适,骰盘令就是猜点子大小,抛打令就是通过击打某种乐器,传递花球等物,有音乐伴奏,气氛好,玩的也嗨。

最后,大家选择抛打令,可以一起玩。

秦怀道玩了几轮就兴趣缺钱,太无聊了,但见大家玩的高兴,不好说什么,找了个借口出来走廊上透口气,二楼可以看到一楼大厅,一楼消费低,主要是喝酒闲聊,听曲,台上,一名女子正抚琴清唱。

唱的是情情爱爱的东西,唱的人不过十几岁,哪儿懂什么情爱?不过是刻意模仿罢了,靡靡之音听着让人昏昏欲睡,秦怀道军人出身,对这种音乐最是无感,却发现大厅里客人听到如醉如痴。

一曲唱罢,另一女子上台,年纪看着二三十左右,比刚才那十几岁小姑娘举止沉稳许多,唱的还是情爱的东西,嗓子沙哑,不够动听,客人们一听就不乐意了,开始起哄,女子赶紧停下,羞愧下台。

秦怀道却很喜欢这个嗓音,对方唱功很稳,可惜曲子没选对,一阵香气飘来,正是那名留下作陪的女子,叫梅儿,轻笑道:“贵人,您没事吧?”

“那个娘子是谁?”秦怀道指着狼狈下台的女孩问道。

“冬儿,怎么了?”

“我想跟她聊几句。”秦怀道直言说道。

梅儿姑娘有些差异地看着秦怀道,放着娇滴滴的大美女不聊,找个老姑娘算什么?但不敢多问,解释道:“冬儿是个苦命人,当年也是这万花楼的头牌,可惜遇人不淑,被人骗了,借酒消愁,伤了嗓子,之后就不再出台了。”

“遇人不淑,什么情况?”

“认识一书生,冬儿姐资助他读书,说好将来娶她,科举成功后下放地方做了一县令,娶了当地豪族千金,再也没来过,冬儿姐也是贪心,咱们这种身份低贱之人,哪儿有什么好归宿?”说着神情一黯。

“自古薄情多书生。”秦怀道感叹一句,追问道:“帮我约她过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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