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皇后,”邱东金今日尽是打躬作揖,心中也是无奈。“老臣实属无奈,夜羽卫打探到重要情报,危及国体,老臣,不得不上奏皇上。”
那奏折便掉落在陈成智的座位前面,邱东金俯身拾起奏折放在桌上,左丘琴并不去看。未得皇帝许可,后宫不可参政干政,此乃国训。
御医到来一番拿捏,陈成智悠悠醒转,眼神恍惚神态茫茫,好半晌叹了口气。陈成智这日烦心之事一桩接着一桩,这风水流年转到此处,已经山穷水尽。
良久,陈成智好似想起身处之所,所行何事,视线转到邱东金身上:“邱宰相,这事,你可有良策?”
邱东金思索片刻道:“老臣实无能力,此等大事,还需皇上定夺。”陈成智满脸失望,头靠椅背望着屋顶。那屋顶静默无声好似力有千钧,便要压下来。屋内死寂无声,陈成智只感觉自己便要死去一般。
“上月,两国……特使团的国书……”邱东金好似自语说了一句,接着摇摇头。
陈成智被邱东金的话带到事务里,思索半晌,叹息一声:“如此,也别无他法了。”
邱东金所述之事乃是月前百善国任俊鸿遣人送来的国书,岗尼国也有特使送来国书。这两国的国书都无它意,便是一致地劝降鼎湖国,声言只需鼎湖国反出武宁国、仁宫国的阵营,两国均会派遣大军帮助鼎湖国抵御宗主国的惩罚报复。
“你先下去吧,容我思虑周详……”陈成智遣走邱东金。
左丘琴对陈成智的一番言语云中雾里不明所以,眼看桌上两本奏折。陈成智也没有转头,有些失神道:“皇后,邱宰相的折子,你也帮朕参谋下。”
左丘琴这才打开折子。
左丘琴只看到一半便抽了口凉气,原来邱东金的奏折之中,夜羽卫所奏之事,乃是刺探到的仁宫军情报。宫元友准备迎接公主后,在送返公主之时,以公主辞行之宴邀请陈成智,抓捕押解至仁宫国受审。
这消息无论真假,但之前鼎湖国在仁宫国公主一事上诸多风波,左丘琴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看到此处,左丘琴便明白陈成智心思,脸色大变:“皇上,此举不可!您定要三思!此事动摇国本啊!”
“除此一途,别无他法。”陈成智阻断左丘琴的劝解,“我鼎湖国只能依靠百善国与岗尼国庇护,才可逃脱仁宫国与武宁国的报复了。”
谜底揭开,左丘琴便怔住了,但是要与武宁国开战,百善国虽然毗邻却隔着海洋,而武宁国却只需通过附庸的孟坝国便可以到达鼎湖国,这一步当真是生死一线的抉择。但陈成智向来刚愎自用,既然说出这话来,想必这事情并不是一时起意。
陈成智左思右想,叹息了一声:“只是要委屈了朕的武贵妃了……”
左丘琴听到这句话,竟然有一丝快意起自心底,原本想劝解的话,悄悄又咽了下去。
院外一阵春风拂过,初春乍寒,花圃之中新绿小草一阵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