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人刚要开口,布莱克摩尔就暗示他赶紧闭嘴。他笑了笑,靠回自己的椅背,还抓起了一串葡萄。“呃,我们当然想让它们保持在巅峰的战斗状态,”他说,“所以它们被抓来以后待遇很好。而且您可以看到,角斗结束很快。如果有动物不能继续比赛,但还活着,我们会仁慈的立刻带它下来。”
看着这几个人的表现,阿尔萨斯非常确信布莱克摩尔在欺骗他。王子对任何试图欺瞒自己的人从来都不会有任何好感。但他并没有立刻发作,只是在心里给中将大人默默地记上了一笔,并且保持着沉默,转头继续欣赏比赛。
很快,当战斗转为人与兽之间的拼搏,阿尔萨斯的不适感最终消失了。显然,他很好奇,洛丹伦的勇士和这些兽人勇士,究竟谁更加勇猛。当然,他希望洛丹伦的勇士能更胜一筹。
他入神地注视着,布莱克摩尔在一边说,“这些人报酬丰厚。他们都小有名气了。”
阿尔萨斯一直期待着的是——有机会看到布莱克摩尔的私人兽人宠物,它从婴儿时就被捡来,专门训练成竞技场里的斗士。
布莱克摩尔没有让阿尔萨斯失望。当闸门吱吱嘎嘎的打开之时,一个巨大的绿色怪物快速地迈步向前,所有人都站起来大声地吼叫——但阿尔萨斯只觉得他们吵闹。
萨尔身躯庞大,看上去比阿尔萨斯在营地里看到的兽人更魁伟,因为他明显更健康。萨尔没戴头盔,几乎没有护甲,绿色的皮肤紧绷在饱满的肌肉外面。他站得也比其他兽人直。
欢呼声震耳欲聋,萨尔绕场一周,举起拳头,抬起丑陋的脸迎接一阵通常为节日准备的玫瑰花雨,它甚至还伸手接住了一片花瓣,然后将其扔到了地上——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这一幕让阿尔萨斯全身都感到本能的不适。
“这是我教他这么干的,”布莱克摩尔骄傲的说。“这真奇怪。观众为他欢呼,但每次他们都是来等着看他被打败的。”
“他输过吗?”
“从来没有,殿下。以后也不会。不过人们一直希望着,于是钱滚滚的来。”
阿尔萨斯眯起眼,审慎地打量着他。“只要王国的国库能在你的收入里抽取它应得的一份,中将,你就可以继续。”他把目光转回兽人,看着他完成巡场。
阿尔萨斯的心里突然萌发出一阵担忧。“他......完全在你控制中,不是吗?”
“绝对,”布莱克摩尔立刻说。“他被人类养大,学会了敬畏我们。”
“我敢打赌,他绝对不敢和人类作对。”
萨尔仿佛听到了布莱克摩尔的这句评语,尽管这在人群雷鸣般的欢呼声中是不可能的,他转身面对阿尔萨斯、布莱克摩尔和朗斯顿坐着的地方,捶胸敬礼,然后深深鞠了一躬。
“王子殿下,你看到了吗?它就是一个属于我的小东西。”布莱克摩尔哼哼道。
但是阿尔萨斯不这么想。萨尔越是表现得谦虚、诚恳、恭敬,他的内心就越是对此感到恐惧。因为兽人本来不是这样的。
兽人本来都应该像奥格瑞姆那样,是一群彻头彻尾的莽夫,即使它们都被关在囚车里,经过洛丹伦的观礼台,也绝对不会露出任何惧色。就算是死,它们也应该高喊着那些意义不明的“Lok’TarOgar”。
这个物种绝对不应该表现出任何的敬畏和谦逊。
阿尔萨斯确信,这个叫做“萨尔”的兽人在撒谎,而且它对此非常擅长——布莱克摩尔已经被表象蒙蔽了。
他正准备说什么,但布莱克摩尔已经站了起来,他举起一面旗,挥了一下,接着竞技场对面一个红发的强壮男子挥了挥另一面旗。萨尔转向闸门,紧抓一把巨大的战斧,这是他将在这场角斗中使用的武器。
卫兵开始打开闸门,而门还没有全开,就见一头和不败同样大小的熊向前猛冲。它颈毛直立,像出膛的炮弹一样直扑向萨尔,咆哮声简直盖过了全体观众的喊叫。
萨尔稳住阵脚,在最后一刹闪身,轻松的把战斧抡了一个圈,仿佛它没有重量一般。斧刃在熊的侧身撕开一个大口。野兽痛得狂吼,旋身时鲜血四溅。兽人还是光脚稍息在原地,然后以跟体型不相称的敏捷和速度正面迎战,他老练的用低沉的喉音挑衅,然后挥斧向下一斩。野熊的脑袋几乎从脖子上掉下来,但它继续狂奔了一会儿才打着转倒下,成为一堆抽搐的皮毛血肉。
萨尔昂首欢呼胜利。观众疯狂了。而阿尔萨斯瞪大了眼。
兽人身上连一点抓伤都没有,而且就正如阿尔萨斯所见,这该死的畜生连一点喘息都没有。
“这还只是前戏,”布莱克摩尔说,阿尔萨斯的反应使他微笑。“接下来是三个人类攻击他。而且他还有个限制是不能杀死他们,只能打败。这是场战略对抗而不是单靠蛮力打斗,不过坦白的说,看着他一击杀死一头熊时,总有些东西更让我骄傲。”
三个人类角斗士进入赛场,向对手和观众致敬,他们个个身型魁梧,肌肉发达。阿尔萨斯看着萨尔估量对手,心里琢磨,布莱克摩尔把自己的兽人宠物训练得这么精于战斗,究竟是否明智。
一旦萨尔逃跑了,他可以把这些技巧教给其他兽人。而且,这是完全有可能的,除非不断花更多的钱增加城堡的防卫。而且,既然奥格瑞姆·毁灭之锤可以从王宫中心的地下城里逃走,萨尔也完全有可能逃出敦霍尔德。
所以,阿尔萨斯想到,或许我们应该立即采取一些更加果断的措施......
最果断的措施往往需要最坚强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