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雒阳翠云峰(1 / 2)

廛,一亩半一家之居也;在里曰廛,在野曰别。《传》曰,一夫之居曰廛。水流过廛居,曰瀍。瀍水出郏山之阳,东南流,与谷水合为阳渠。瀍水西南有峰,曰翠云。

相传,老子结庐于此;得道之日,牵青牛,欲西游;青牛仰头看天,大吼三声,与翠云作别,垂泪而去。

光武中兴之后,重筑都城雒阳于瀍水之东。瀍水,仍为廛地;翠云,依旧荒凉。

黄帝二八五四年丁酉(公元157年),永寿三年,有农人看到数十位穿着不一,年岁不一的人,陆续爬上翠云峰。怎么会有人到这里来,而且来了十几位?不管怎么说,雒阳城郊的田舍郎与众不同,那是见过大世面的田舍郎,仅仅看路人的衣着、气派,都能将身份猜出个七七八八。

从衣着、气质看,有走街串巷的游医,有种地的穑夫,有当朝权贵,有教书先生,还有太学生;最后来了一位声音尖尖的年轻人,怎么看怎么像宫里的人。奇怪了,这些人上翠云峰做什么?有没有买卖可做?农人失望了,某个大官带有奴婢,吃喝、用品一应俱全。

翠云峰上有老君洞,还有一间新搭的茅庐,这是上山人聚会的地方。

宫崇:

“就这几个人!没想到啊,道家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不要说与儒家比高低,连浮屠都比不上了!”

安世高:

“不能这么说,世人皆知浮屠来历。先是,老子骑青牛,离翠云,西出函谷,不正是为了点化佛祖吗?这里有尹子的《西出经》为证!”

郑玄:

“还需要区分诸子百家吗?名川大山中苦修的道士数不胜数,没人愿意如我们一样,到了现在,还放不下万丈红尘。那些通谶纬、精命理的儒生,见外戚豪盛、阳道微弱,灾祸不断,人民疾苦,不愿为官,避世自保,哪个不自称道人?哪个不苦读道家经典,寻求救世良方?”

襄楷:

“诸位高士还记得‘三七之厄’吗?我总是参不透,‘七’这个字怎么那么神奇?自光武中兴,将近一百四十年。你们有什么想法、打算?张陵,听说你去年飞升了,怎么又从墓穴里爬出来四处游荡?”

张陵:

“嘴下留情,别骂人。有俗名拖累,怎么可能悟道升仙?我家穷,立‘正一盟威道’,传道的同时,赚些丹药钱。如今,钱到手了,总要花出去吧!我将正一盟交给后辈打理,专心苦修,求那虚无缥缈的机缘。”

淳于叔通:

“我师徐从事传下一部《龙虎上经》,这是难得一见的丹道大法。然而,徐师言简意赅、晦涩难懂;我需要钱炼丹,验证其中的道理!”

张角:

“我游历天下,医病救人,看到了太多人间悲苦,听到了无数百姓心声。所以,我要学张陵,以微薄之力,救民于水火。我需要《太平清领书》!”

张修:

“我赞同张角、张陵的做法,以医入手,救民于水火。然,老子五千言太过晦涩,民人难以理解、背诵。为此,我写了一部《老子想尔注》。谁知,刚开了个头,实在写不下去!”

张陵:

“我们同在巴蜀,算邻居,我帮你吧!”

张皓:

“我师青牛道士封衡,精通医道;知天下大势,非人力可阻,故游历天下,尽微薄之力,行医救人!”

刘洪:

“谶纬之说虚妄,非圣人之道。日食、月食,旱涝、地震,均天地之道,与皇帝、朝廷有什么关系?我需要精研天文,以修历法之误。”

宫崇:

“你沉湎于天文、阴阳、历算,不能理解谶纬之说、望气占候吉凶的道理所在。襄楷是此中大家,给咱们露一手?”

众人怀着各种目的,纷纷出声,希望襄楷展示绝技。再三推辞无果,襄楷欣然允诺。众人走出茅庐,鸟瞰雒阳,四处寻找灾异之象。王玄甫用手抓了一点湿土,捏成泥弹,却用手指着山下大喊:

“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看去,山下有一个抓兔子的农夫。趁着这个功夫,王玄甫弹出泥丸,一只鸟儿从树上掉落。张让听到王玄甫大喊,扫了一眼山下,立即收回目光,紧盯王玄甫。这时候,张让指着下坠的鸟儿喊道:

“快看小鸟,有小鸟从树上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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