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尘叹了一口气,指着桌上的火炉说:“先喝一杯茶,再去。”
……
云起寺的法阵变了又变,这下一帮好事的修士,连一个遮挡风雨的地方都没有了。
有不少人喝了粥,吃了馒头便往山下而去。
山下有小镇,他们可以吃肉喝酒,在山下等着消息,犯不着在山间吸风饮露,天天受罪。
不到一天的时间,守在山门外的一帮修士纷纷往山下小镇而去。
没办法,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山下来烧香的百姓自由出入,而他们却无法踏进云起寺半步。
于是他们相信这是昆仑太上长老搞的鬼,你要放火烧山,于是神山便将怒火,烧在了所有修士的头上。
而这个时候,华生已经进入到一种奇妙的状态。
一半是魔,一半是佛的华生,周身金光闪耀,使得欲要上前吞噬的妖魔鬼怪无法靠近他身边三尺之地。
一来是因为他身上的佛光,更是因为他僧衣上贴着的那几张神符。
来自九天之外的神符,又岂是这些恶魔所能侵袭?
更为神奇的是,每当华生雕刻完一个佛经,冰冷的石壁上便有一道淡淡的佛光涌现。
庄严的佛经一句连着一句,渐渐将石壁上原本的幻境破去。
这一刻的华生,两耳不闻身后事,一门心思只想着神海中的那一卷佛经。
百千万劫说不周,广宣大士如是力。
神佛一般的华生,当下没有想如何杀死身后欲要扑上来的恶魔,而是握着手里的铁剑,如同握着一枝笔。
如同当年他带着一帮弟弟、妹妹,在天山冰河边上的石头上面,雕刻一个又一个的经文那样。
他要将最庄严,殊胜的佛法,最不可思议的剑法,最神秘的剑意,雕刻在深渊中冰冷的石壁之上。
他相信,等他将这一层的石壁刻满经文,就是他挥剑降魔,渡化这里无尽怨魂的一刻。
金光随意华生缓缓移动,在他身后围着一群张牙舞爪的恶魔。
只不过,眼下的华生已经身如神佛,六识不闻身后事,眼里只有手里的铁剑,石壁上一个又一个将要完成的佛经。
就跟当初坐在马车上在枯枝上雕刻,在林村老家用青竹雕刻一样。
这一刻的华生以无上的勇气,在深渊里修行佛法,也在修炼降魔剑法。
或许,等他将深渊下的石壁都刻满佛经的时候,也是他降魔剑法第二式出剑的一刻。
飞渡彼岸,他在用石壁上的佛经超度深渊下已经死去千年的亡魂。
一剑追风,化虽然没有站在问天峰下的风谷中,却脚踩深渊,比那风谷更是凶险万分。
一剑斩雪,他要将那一丝不可捉摸的剑意,雕刻在这一行行的经文之中。
日子一天一天,转眼过去了七天。
华生困了就回到山谷的石壁下歇息,醒了继续深入深渊之中雕刻经文。
深渊下的石壁很滑,华生雕刻起来,比三千石阶难了一些,速度也慢了不少。
即便如此,他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而小院里,婆婆眼见沉睡中的小雪没有破茧而出的迹象,干????????????????脆在华生的小院里过起了日子。
不是请老和尚过来喝茶,就是去了尘的佛堂聊聊自己的孙女究竟会变成小龙女,还是小凤凰?
了尘既没见过神龙,也没见过神鸟凤凰。
看着婆婆微笑着说:“我也很期盼小姑娘能在云起寺中破茧化龙,或是凤凰,如此,也算是替天玄大地开了一个好头。”
婆婆叹了一口气,看着了尘苦笑道:“你说华生一去这么久,也不见出来看看我和小雪,他不饿么?”
正说话时,了尘哈哈一笑:“说华生,他刚刚下了问天峰,正往回走呢?”
婆婆闻言一惊,脸上露出一抹惊喜的笑容:“他来得正好,小雪的事说不得要问问他,毕竟这灵茶和灵酒都是他的。”
了尘叹了一口气:“他这一身风霜,看上去疲惫不堪,先让他洗漱一番,我们再去。”
婆婆点了点头,望着佛台上的菩萨说道:“蒹葭保佑我家小雪,她可是个好孩子。”
深渊之下,华生不知待了多少天。
回到小院,树上已经结了青梨,天空一轮骄阳也散发出炎炎的火光。
仿佛在告诉他,这是夏天了。
推开小院的大门,华生喊了一声:“小雪妹妹,我回来了。”
谁知等他打了水,将浑身上下清洗一番,将僧衣洗干净晾起来后,还没有听到小雪的回音。
于是,华生轻轻地推开了小雪的房门……却望着眼前的一幕,傻傻地说不出话来。
跟婆婆一样,华生走进了小雪的房间,伸手摸着床上青色的蚕茧,喃喃自语道:“师父,小雪妹妹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佛堂里的了尘淡淡一笑:“她喝了你的灵茶,灵酒,第三天就变成了眼前这副模样,我还想问你呢?”
华生点了点头,苦笑道:“这下婆婆得急死了。”
了尘笑了笑:“你歇息一会,我等会跟婆婆去看看小雪的模样。”
华生点了点头,想想不对,便取出一壶灵酒,倒了一杯,缓缓淋在蚕茧的上面。
这法子,还是当年老和尚告诉他的。
喂蚕茧喝了两杯灵酒,床上青色的蚕茧一闪一闪发出一阵青光,仿佛在跟他撒娇似的。
华生摸着蚕茧,想了想问道:“前辈,我这雪儿妹妹不会变成小神龙吧?”
过了片刻,神海里传来老和尚的声音:“你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