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你真要跟我睡?”疾风凑到艾菲面前,舔着脸问。
艾菲将佩剑往床榻上一放,霸气的说:“我睡床,你睡地上!”
“地上冷,特别冷,这可是寒冬腊月,我要是病了可怎么办?”疾风开始卖惨。
艾菲便说:“桌案也可以凑合一下!”
“那个,反正你功夫比我高,我也打不过你,要不……要不我睡床榻上来,我保证什么都不干,我就想抱抱你,可以么?”疾风一步步的往艾菲身边挪。
艾菲幽幽的看着他:“你要是再挪一步,我就废了你!”
哼!
“那你来我房间,就只是为了霸占我的床么,就只是为了看我孤苦无依的睡在地上么?”疾风怒了,眼睛里面跟着了火似的。
艾菲还没来得及说话,疾风便扑上去,将她整个扑到在床榻上,将她的佩剑往地上一扔,然后拉过被子往两人身上一盖,笑嘻嘻的说:“睡觉!”
艾菲咽了一口口水,她努力想让自己看上去跟平时一样镇定,但是她发现这很难,她浑身僵硬到不行。
疾风这个机灵鬼,哪里会感觉不到艾菲在害怕,他呲牙笑坏笑说:“你放心,我不会对你下手的?”
“找死!”艾菲一记拐子打在疾风的肚子上,成功让疾风闭嘴。
承杰走后,秦道非依旧没有休息,他站在外面的栏杆上,看着白雪应衬下并不怎么黑的远方,一双好看的眉宇打了一个个的死结。
玲珑躺在外间的小榻上,见秦道非迟迟不进门,便披了衣衫出去。
听见玲珑的动静,秦道非转过头来,责怪的说:“这么冷,怎么还不睡?”
“公公还是没有回来么?”玲珑问。
秦道非见玲珑冷得瑟瑟发抖,便将她整个包裹在自己怀里,拉了披风将其裹紧,才淡声说:“没有,只怕那妖妇没那么好对付!”
“没事的,她不会对公公下杀手的!”玲珑说。
秦道非笑了,他就势抱着玲珑进屋:“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
“老夜头不知送一笑到了没有?”玲珑看着空荡荡的床铺,才分开没多久,就开始想念一笑了。
秦道非说:“快的很,他可能有事耽搁了,才没回来,一笑在那个地方安全得很,你也不用担心,现在快点睡觉!”
“你不跟我一起睡我睡不着!”玲珑撒娇的抱着秦道非的腰不许他走。
嘶!
秦道非蹙眉不满的说:“你这小东西,以往我没被下蛊虫的时候,也没见你这般撩我?”
“啊哈哈哈,就是因为你被下了蛊虫,所以我才敢放心大胆的撩你呀?”玲珑放肆的笑。
秦道非将玲珑放在榻上,抓着她的手脚一番揉捏,然后邪肆的说:“我不用近你身,也很让你欲仙欲死……”
“流氓!”玲珑跟他夫妻多年,自然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气的推开他,将自己裹得紧紧的。
呵!
秦道非满意的笑了!
两人闹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相拥而眠。
翌日清晨。
玲珑醒来的时候,秦道非已然不在身边,她连忙起身,先去查看了一下夜离殇的情况,见她神态安静,玲珑这才放心。
“可有人见庄主?”玲珑问。
无影从暗处走出来,躬身道:“夫人,庄主去看老夫人去了!”
“好,谢谢!”玲珑听后,也跟着去了松柏居。
见玲珑独自前来,秦王香域便问:“孩子呢?”
“这几日家里不太平,我将孩子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让一位高人帮着照顾去了,母亲不必忧心,送她走的时候,儿子找了人照顾她的。”秦道非见秦王香域问起孩子,连忙解释,生怕她又为难玲珑。
秦王香域点了点头说:“如此也好,如此也好,即便她真的杀了我们全家,至少还有一笑活着,总比她们家强一些!”
“婆婆您想多了,即便她在厉害,想要杀了我们所有人也是不可能的,您昨夜定没休息好,去休息休息吧?”玲珑见秦王香域熬得双眼通红又显浮肿,便知道,她肯定也一夜没睡。
哎!
秦王香域无奈的叹息一声说:“哪里睡得着?”
“父亲的事情母亲不用担心,我已经派人去打听,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母亲还是想去休息一下吧?”秦道非也劝。
秦王香域知道秦道非现在心力交瘁,也不想给他增添负担,便说:“好好好,我去休息,有什么消息,要告诉我一声!”
“婆婆放心吧,有消息的话,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您的!”玲珑笑着说。
从松柏居出来,秦道非便蹙眉不言。
玲珑知道,他是在担心他爹,但是再多安慰的话,也已经说过了,再说也没什么意义,玲珑便只能乖乖的守着秦道非,在他身边陪着,便是最好的了。
两人回到玲珑阁的时候,老夜头已经回来,他似乎正在给夜离殇施针。
玲珑跟秦道非不好打扰,便出来外间等消息。
“你爹让我告诉你,他没事,只是胡媚娘从他眼皮子下溜走了,他一直在找她,他一直潜伏在你们左右,只是不方便露面而已!”老夜头走出来说。
玲珑给老夜头倒了一盏茶,然后问他夜离殇的情况。
“她现在这个样子,就是最好的样子,你们也不用操心她的事情了,我老头子熬了一夜,要去休息一下,离殇便由你们守着吧?”说罢,老夜头伸着懒腰去隔壁睡觉。
玲珑跟秦道非枯坐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如何是好。
“话说,我们要这样一直枯坐到什么时候啊?”玲珑有些着急。
秦道非无奈的看着玲珑说:“现在只能枯坐!”
“哦!”玲珑乖乖的趴在桌面上。
“庄主……”唐力快步走上楼,听他说话的声音,玲珑跟秦道非便心里一惊,怕是出事了。
“何事?”秦道非问。
唐力说:“昨晚上逍遥庄散落在外面的谍报死了大半,京兆府今日接到报案就有五十多起,还有些独居的没被发现的,我估计损失不下百余人!”
“全城散发消息,让所有没出事的都蛰伏起来,不许再动!”秦道非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厉声说。
唐力躬身说:“属下已经告诉他们了,但是属下不知他们是没被找到,还是……”
“胡寒之……他跟他母亲倒是会配合,一个来逍遥庄闹,一个在暗处杀人!”如此看来,胡寒之是铁了心要毁掉逍遥庄了。
玲珑担忧的说:“那这样一来,以后我们便再也接收不到来自外界的消息了?”
“现在外界所有的消息都围绕着逍遥庄,他的目的是逍遥庄,只要有人敢动,那就是一死,唐力你去,让他们从暗道去寒山寺,没有我的诏令,谁也不许出来,还有……若是我们真的遭遇不测,让他们将一笑养大!”秦道非思忖了许久,才说了后面这句话。
唐力错愕的抬头看秦道非,他原本是想说两句安慰的话来着,可是想来想去,却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如今,已经到了白热化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做点什么了?”玲珑问秦道非。
秦道非幽冷的勾起唇角,厉声说:“既然他要跟我玩,那我们就玩一把大的,无影去告诉陛下,让陛下全城搜捕外地人,只要没有正当生意,形迹可疑的,全都给我抓起来严刑拷打,只要但凡跟胡寒之有关系的,杀无赦!”
“庄主,这样大肆掠杀,最少要有个由头才行啊?”无影为难的说。
秦道非睨了无影一眼,淡声说:“京城一夜之间死了百余人,难道还不够震惊朝野么?”
“是,属下这就去办!”无影得了由头,立马就进宫去了。
承杰听说逍遥庄一夜之间损失了百余人,当即震怒。
刚好京兆府送来折子,又恰逢在过年期间,承杰下令:“彻查京城大小客栈,凡举报邻居非京城人士者,赏纹银五两,抓到的人,一律盘查,有正当理由滞留京城者放,若来历不明者严刑拷打,直到招认,若与塞外胡记有关者杀无赦,此事要同时进行,要快速进行,但杀人拷打一事,全权交个刑部尚书王琉述,着其秘密进行!”
“是!”承杰手下将军见承杰如此大力度,不由得战战兢兢。
可是,既然他要办,他自然要帮承杰办得漂漂亮亮。
大年夜死人无数,新年的第一天,官府便捉拿了无数滞留京城的外地人,虽然最后大部分人都被放了出来,一时间京城人心惶惶,大家都嗅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城中一处地下暗室,胡寒之跪在地上,他面前的椅子上,胡媚娘一身红衣胜雪坐在上面,幽幽的看着胡寒之。
“这就是你容留凤玲珑的下场,这就是你为了她一再放过秦道非的下场,我们所剩之人原本就不多,如今这样一闹,死伤岂止是百余人,我们在京城的生意也完全被阻断了,若是不能将秦道非弄死,此番回去,只怕你也难留于家族之中,我们母子只怕要落个横尸街头的下场,这都是你妇人之仁造成的。”
胡寒之没有辩驳,他静静的跪在地上,无损他如玉的气度。
“去杀了凤玲珑!”胡媚娘给胡寒之下指令。
胡寒之躬身,淡声说:“母亲让儿子与全世界为敌,儿子便与全世界为敌,唯有玲珑,不可杀!”
“你说什么?”胡媚娘没想到,胡寒之竟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居然说凤玲珑不可杀?
胡寒之淡声重复:“唯有玲珑,不能杀!”
“你这小畜生,你可知你自己在说什么?”胡媚娘走过来狠狠的甩了胡寒之两个耳光,打得胡寒之嘴角流血。
可胡寒之却坚定不移的看着胡媚娘说:“父亲是母亲心口的朱砂,那玲珑便是儿子此生唯一的珍宝,若杀了她,儿子此生便再也没能力爱上任何人,她是我最后的希望,所以……儿子不能杀玲珑!”
“那是秦道非的女人,她现在每日与秦道非缠绵悱恻,这样的女人,日后你能心无芥蒂的跟她同床共枕?”胡媚娘气的狠了,整个人的狰狞得变了形。
胡寒之却依旧淡漠如初,他说:“玲珑之于儿子,便是荒芜的心头唯一的一处亮光,她死了儿子也死了!”
“好,很好,很好,你跟你爹一样,你们都一样,都喜欢这样的女人是么,好,你不杀我自己去杀!”胡媚娘坐起身来,但是很快又捂着胸口坐了回去。
胡寒之只当没看见,他说:“母亲只要杀了她,儿子便自刎于此,绝不苟活!”
“你不也害过她,你在我面前这般情深意切,人家凤玲珑不也看不见?”胡媚娘讽刺的说。
胡寒之眼里闪过一抹苦涩,但是很快便被他用淡漠的外表掩盖,他说:“从头到尾,儿子算计的都十分精确,不管我如何害她,但是我最后都给她留了一线生机,儿子是铁了心要带走她的!”
“若是她死也不愿跟你走呢,你会杀了她带着她的尸体走?”胡媚娘质问胡寒之。
胡寒之伸手,他手里便出现了一条黑色的邪恶的蛊虫,他幽幽的说:“儿子要她活着,她死了对儿子而言没有半分好处,只要她活着,最后她便会甘心情愿变成我的人。”
“你可真可悲,竟然要靠蛊虫才能控制住这个女人,要靠蛊虫才能得到这个女人!”这样恶毒的话,竟是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说的。
听了胡媚娘的话,胡寒之冷笑着说:“这一切,都是母亲教得好!”
言落,他从地上起身,淡淡的走了出去。
胡媚娘被胡寒之这句话冻住,她错愕的看着胡寒之离去的背影,眼里瞬间闪过的,是无奈是阴狠,还有更多的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京城这场大清洗的风暴,一直持续了十天左右,朝臣上朝之后,纷纷谏言,说承杰新帝登基,不应该这样大肆掠杀,有碍他贤主的美名。
承杰冷笑:“大年三十,京城一夜之间死了百余人,这样大规模的谋杀,难道朝廷不该重视起来么?朕若是不给个交代,只怕又会有人说朕无德,刚继位便出现这样大的凶杀案,再说了,朕让人去调查而已,何至于会落个暴君的下场?”
这……
众人被问得哑口无言。
三王爷站出来说:“可是臣等却听闻,刑部尚书王琉述抓到人后,不问青红皂白先打一顿,若是说出原因的,便都要打入监狱,继续问刑,不过是些江湖宵小,还有些不入流的生意人,为何刑部尚书要如此大动干戈?”
“三王爷消息倒是灵通,下官收监的,都是与塞外胡记或是杀手组织幽冥堂有关的人,他们承认参与杀人,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收监么?”王琉述冷声问。
三王爷被问住,他讪讪的看了承杰两眼,而后幽幽的说:“此事……倒是不曾听闻,臣弟只是担心有人利用陛下的指令,替什么人办事而已?”
“不管怎样,那些杀人凶手被抓了起来,对死者家属也算是有了交代,朕相信老百姓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他们懂得分辨是与非,若是没有别的事,便退朝吧!”说罢,承杰率先离去。
几位王爷各自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但是谁也没敢继续。
承杰从朝堂离开后,回去便换下一身普通老百姓的衣衫,大摇大摆的出宫去了。
他离开皇宫后,直接去了逍遥庄。
玲珑见他光明正大的出现在逍遥庄,简直惊讶到不能自已:“陛下,您可知道,现在逍遥庄可是被一个神秘的江湖组织盯得死死的,您这样大摇大摆的进来,真的好么?”
“之前那场清洗,胡寒之元气大伤,就算他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公然在白天对我动手,我之所以光明正大的来,自然是有我光明正大的用意!”承杰说罢,只敢远远的看了夜离殇一眼,便退了出来。
他苦闷的蹙眉问:“这几日她可好?”
“嗯,安安稳稳,一点问题都没有!”玲珑说。
承杰坐下,玲珑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承杰说:“今日我三弟在朝堂质疑王琉述,暗指他利用自己刑部官员的职务便利,在帮秦兄做事,这胡寒之能在我这般密集的搜捕下与他们见面,可见他狡诈的程度不一般,只是这样一来,也透露了另外一层信息,我们清洗了他们大部分的人,胡寒之着急了!”
“他杀了逍遥庄一百多号人,马上就加倍损失了自己的人手,他一定着急了,只是不知道他着急了,会不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玲珑幽幽的说。
承杰淡声说:“不管他有什么目的,现在大家势均力敌,他要想继续找秦兄的晦气,在暗中已经是不可能,只能搬上台面,可是上了台面,他照样是个死!”
……
玲珑没话可说。
承杰坐了一会儿,了解了一下夜离殇身体状况后,便告辞离开,玲珑担心,便说:“要不你还是等道非回来,让他送你回去吧?”
“不必,跟在我身边的人,与你丈夫一般厉害,只是离殇,就要劳烦你多多照顾了,我那边的事情,我会抓紧办理!”承杰说罢,便离开了。
玲珑担忧的看着承杰离开的背影,她知道,将身边所有的势力都踢出去之后,就剩下秦道非跟胡寒之两人面对面的较量了。
兄弟相残,最是残忍。
只是,那胡媚娘这样狡诈的一个人,她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变成炮灰上了台面的,却不知,她会如何?
秦道非回来的时候,玲珑趴在桌案上睡得正香,他不忍心打扰,便拿了披风给玲珑披上,可他刚放上去,玲珑便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