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秦道非与艾菲一左一右将玲珑拉开,然后秦道非一脚踢过去,却没踢到胡媚娘。
“胡媚娘,你的主子在里面,他都让住手了,你还要打么?”秦道非厉声说。
胡媚娘看了屋里一眼,咬着牙说:“我今日将主人招来,便没想过要活着出去,不若杀了这个迷惑我儿子的贱人,然后再杀了你秦道非和你那个贱人娘亲,那我便是死了也值了!”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秦道非与艾菲将玲珑护在身后。
胡媚娘冷笑着说:“秦道非你取蛊虫和其痛苦,你当真觉得你还有能力与我一战么?”
“我们一起上,杀了这老妖婆,太欺负人了!”疾风说罢,逍遥庄众人纷纷拿剑对着胡媚娘。
哈哈哈哈哈哈哈!
胡媚娘冷笑着说:“一群乌合之众!”
“就是这一群乌合之众,一定能杀得你片甲不留!”唐力也说。
哈哈哈!
胡媚娘忽然张开五指,她掌心赫然出现很多密密麻麻的黑色的小虫子,胡媚娘恶毒的说:“今日之后,逍遥庄将不复存在!”
“当真?”一个黑衣人飞身下来,紧紧的握住胡媚娘的手,让她的蛊虫发不出来。
胡媚娘错愕的看着那人,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你不可能能自己解蛊毒!”
黑衣人将斗篷从头上取下来,淡声说:“玲珑给了我一点东西,我不知是什么,但是那东西让我回复清明了!”
来人正是秦唯城!
“你给他用了什么?”胡媚娘狠厉的看着玲珑。
玲珑淡笑着说:“没什么,就是一点能让你迷惑不了我公公的药而已,胡媚娘,你当年在京城自诩万人迷,却没想到,却只是用蛊术迷惑男人,你连爱情,都要这样极端的方式去获取,我真是不知该如何说你是好!”
“小贱人,你胡说!”胡媚娘恼羞成怒。
秦唯城却淡声说:“起初我确实倾心过你,是真的倾心,可得知你狼子野心后,你却用药物控制我,让我犯下大错,我们两个的一念之差,让两个孩子跟香域也跟着痛苦,这是我们的不对,是我们的错!”
“我没错,你明明喜欢我,为何却总要对王香域念念不忘,你说过的,当初你娶王香域,不过就是为了王家能帮你扩大生意,让你在京城乃至整个寒食武林独大,你说过的,你从未爱过她,你说过的!”胡媚娘一字一句,像针一样狠狠地扎进秦王香域的心口。
秦王香域站出来说:“那又如何,我没得到他的爱情,却让他愧疚感激,而你呢,你真是可悲!”
啊啊啊啊啊!
“秦唯城你放开我,我要杀了这个贱人,我一定要杀了她!”秦王香域疯狂的大喊大叫道。
秦唯城没有放手,他淡声说:“我曾跟道非他们说过,我要带你跟寒之回去塞外,为了结束他们兄弟相争的局面,我愿意与你远走塞外,可是你不甘心,你非要让寒之继续跟道非争斗,你作为一个母亲,你如此去怂恿你的孩子做坏事,你却说人家是贱人,香域她……她很好!”
至少,她没有像胡媚娘一样,疯狂的去害胡寒之。
秦唯城的话,似乎是压垮胡媚娘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状似疯狂的说:“秦唯城,原来我这些年的思慕,对你而言,只是一场笑话是么?”
“你太极端了!”秦唯城说。
哈哈哈哈!
“好一个我太极端,既然是这样,那我便让你知道,我到底是一个怎样极端的人!”胡媚娘说罢,忽然凝聚了周身所有的内力,她红色的衣袂被内力鼓动而飘飞着。
“不好,她想要跟我们同归于尽!”秦道非正欲飞身而去,秦唯城却一把提起胡媚娘,朝墙外掠去。
临走前,他回头说:“儿子,放过他吧,让他回塞外去!”
然后……
嘭!
秦唯城用自爆的方式,将他跟胡媚娘两人一起震成了碎片。
噗!
秦道非跌倒在地上,他双手痛苦的卷曲着,哑然的喊:“父亲……”
啊!
“秦唯城,你回来!”秦王香域哭喊着要跟着跳下楼,艾菲用剑挡住她,将她打晕,被唐力抱住。
玲珑飞身过去,跪在秦道非面前,柔声喊:“相公!”
“玲珑!”秦道非双眸含着热泪,摇摇欲坠却不坠,他就这样看着玲珑,用悲伤的眼神看着她。
噗!
再一次,秦道非再一次吐血,然后晕倒在玲珑怀里。
“相公,你别吓我,别吓我!”玲珑伸手想将秦道非捞起来,可是她根本架不住高大的秦道非。
疾风与艾菲飞身而下,合力将秦道非抱上楼。
而在他们与胡媚娘纠缠不下的时候,老夜头跟老毒物在屋里,却是这样一番景象。
老夜头将老毒物引到内室,看见躺在榻上的夜离殇,老毒物不能置信的指着夜离殇说:“你说,是她挡住了所有毒物?”
“你不觉得她长得很像一个人么?”老夜头淡声说。
老毒物凑近看了夜离殇一眼,然后踉跄后退了几步,他惊疑不定的说:“不,不可能,不可能的!”
“有什么不可能,我与青染清清白白,青染虽然教了我解蛊术,但是那只是出于一个女人的善良,她不愿看见你们家族的后人,一再的利用祖宗给的威慑力镇压武林,何况,你们还放了胡媚娘这样一个危险的女人到京城来,她想救人,所以才教我解蛊术,而你……你却听信了你身边那个女官的妖言,非说我们有染,如今那个女官可是你的妻子?”
“……”老毒物无言。
老夜头继续说:“当时你非要杀了我们,青染心灰意冷,又不愿我陪着死在红月山庄,便带着我出逃,你们在沙漠之中追杀了我们大半年,后来我发现青染怀孕了,想让她回去找你,她说你是一个刚愎自用的人,她跟着我出逃,就算知道孩子是你的,你也不会放过我们,所以她说要逃走,一定要逃……为了给她续命,我一身的修为散去大半,头发也白了,可终究还是没有保住她,我只能将你们的孩子保护起来。
我知道你们虽然不出世,但是各处都有探子,我害怕离殇被人发现,便藏着她,一直将她当男孩子养在逍遥庄深处,后来逍遥庄生意越做越大,我恐保不住离殇,也恐她给逍遥庄带来危险,这才回到无忧阁。
之后我将她送到医庐,从来不许她以女儿身面世,就是害怕你醒悟过来,发现她是青染的孩子,又要引发腥风血雨,可我万万没想到,这孩子喜欢上了皇子,呵呵,或许这就是缘分吧,我记得青染说过,红月山庄有祖训,不许任何人对任何国家的皇室下手。
于是,我便任由他们三个做朋友,时不时的怂恿承杰,让他重拾当年旧怨,逼着他登上皇位,我想着他登上皇位便能护住离殇,但是我看胡寒之屡次对皇室下手,想来,你们家族已经背弃祖宗的誓言了吧?”
“不是这样的,胡寒之一直在外间活动,我们从来不知他对皇室成员下手!”老毒物想触碰一下夜离殇,但是羞愧的心情让他不敢靠近。
老夜头幽幽的说:“若是不是你的意思,那胡媚娘母子违反族规还下手要杀你的女儿,难道你不该将他们带走么?”
“你说……她是被胡寒之伤的?”老毒物眼里闪过一抹杀气。
老夜头说:“这孩子死心眼,跟她娘亲一样,喜欢便要喜欢一辈子,到死都要喜欢,她为了帮助承杰,给胡寒之下毒的时候,被胡寒之反伤,或许是两人的蛊虫相生相克,竟将离殇毒了!”
“我看看!”这下老毒物不敢在矜持了,他颤抖的伸手抓着夜离殇的手腕,替她号脉之后,厉声说:“胡家这对母子死定了!”
“如何?”听了老毒物的话,老夜头心里一惊,莫非……
老毒物说:“我要带她走!”
“你带不走她,她的心留在承杰身上,就像当初青染,哪怕抑郁而死,也舍不得怪罪你一样,你要是将离殇带走,她只会走她母亲的老路,而且你已经跟那女人成亲,离殇性子单纯,从来不善争斗,你若是带她回去,你能保证任何人都不伤害她么?”
老毒物没接话。
“她在这里很好,你今日要杀的这些人,每一个对离殇都很好,离殇也舍不得离开他们,舍不得离开这里,你看见的这个地方,养育了你的女儿十年,如今你要毁了这个地方,带走你女儿,然后让她继续毁灭么?”老夜头每一个字都是扎心的。
老毒物思虑了很久,他轻轻的抬起夜离殇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柔声说:“孩子,你可真像你母亲!”
“对啊,长得像,性格也像,天真善良,没心机,甚至有点蠢!”老夜头苦笑着说。
老毒物却笑了,“我竟忘记了,我当初娶青染的时候,也是因为她天真善良没心机,甚至还有点蠢啊!”
“可是,最后你亲手将她推出去,逼死了她!”老夜头愤然说。
呜呜呜呜呜!
没想到,这位神秘的红月山庄的庄主,竟哭的像个孩子,他捧着夜离殇的手,哭的肝肠寸断。
平复之后,老毒物说,“我给她祛毒,你帮我护法,任何人打扰都不能断!”
“好!”老夜头说。
两人便开始帮夜离殇祛毒。
待他们给夜离殇祛毒结束,外面惨烈的事情也已经结束。
“刚才怎么回事?”老夜头有所感应,但是不敢分心,便不知其缘由,刚打开门,就看见玲珑抱着秦道非,旁边还躺着个秦王香域。
玲珑抬眸,哭着手:“前辈,救他!”
老夜头给秦道非探脉后说:“他这是悲伤过度,心脉大乱!这是怎么了?”
“刚才胡媚娘来了,她想杀我们的时候,秦老庄主出现了,他阻止了胡媚娘,胡媚娘疯狂之下,欲与我们同归于尽,秦老庄主为了救大家,引爆了自己的身体,跟胡媚娘同归于尽了。”艾菲解释说。
什么……
老夜头看着远处已经平静的天空,悲痛的说:“少年时便与他说过,情爱一事,要么就不要动,要么就从一而终,他却总是走马观花,总是不听啊!”
大家自然都知道老夜头说的是谁。
“小非非这伤调理一下便好了,如今危机已除,你们将你们家老夫人送回去休息吧!”老夜头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十岁,姣好的容颜也带着一些苍凉的老意。
唐力与两个丫鬟将秦王香域送了回去。
秦道非安置在外间的小榻上,他们进屋的时候,那老毒物已然不见,只留下一对带血丝的汉白玉手镯放在夜离殇手里。
艾菲推门出去看,见外面的人也消失了。
一切就像梦一场,就这样散去了!
“那些蝙蝠跟黑衣人也消失了!”艾菲回来说。
老夜头笑了笑说:“老秦头啊,你想不到吧,当初我为了救你去塞外红月山庄求习解蛊之术,机缘巧合却给你带回来一个福将,若不是她,今日逍遥庄势必被血洗!”
“所以,离殇是红月山庄的人是么?”玲珑幽幽的问。
老夜头抬头看着天空,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他幽幽的说:“从今日起,你们谁也不曾听过红月山庄,也没见过什么老毒物,等我家离殇醒来,她还是她,你们还是你们!”
“知道!”玲珑虽然不知道老夜头是怎么劝退那个老毒物的,但是既然他留下了夜离殇,便是许她一世安康,既然要一世安康,那她的身世自是不必提。
艾菲也特感叹,“那老毒物不仅用毒的功夫高,武功也是凌驾于我们所有人之上,今日要不是这小白痴,我们还真一个都逃不掉!”
“不许说我徒弟是白痴!”老夜头不悦的反驳。
艾菲翻白眼说:“困了,我要去休息一下!”
“我也要去!”疾风一听艾菲要去休息,立马热血沸腾。
嗯?
玲珑等人看向疾风,疾风这次却不解释,反正他就是冲着那回事去的。
冲着那事去的疾风,进屋还没一盏茶的功夫,就被艾菲打出来了,他捂着自己受伤的眼睛,委屈巴巴的说:“是你说的,要趁还能在一起的时候珍惜时光的么,怎么还打人了呢?你打人就打人,你还专打不能打的地方,打脸让人家笑话,打……流氓,居然欺负我老二!”
“滚!”艾菲只言简意赅的回了疾风一个字,给疾风委屈得,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
玲珑阁。
所有人都走了,屋里只剩下老夜头守着夜离殇,玲珑守着秦道非。
玲珑握着秦道非的手,幽幽的说:“相公,你还有我呢,你千万别想不开啊?”
秦道非没醒,他蹙眉闭着眼,好似陷入了可怕的梦境之中,他挣扎着想起来,但是又始终无法摆脱。
这厢秦道非没醒,承杰却收到消息赶来了。
他推门进来,颤声叫:“师父,离殇呢?”
“夜离殇没事了,就等着醒来了!”玲珑见承杰前来,连忙安慰。
听闻夜离殇没事,承杰整个人软软的靠在墙壁上,幽幽的说:“我听说出事了,可有人伤着?”
毕竟是皇帝,即便到了吓得要扶墙,他也能迅速的做出反应。
“他没多大的事,但是我公公为了救我们,跟胡媚娘同归于尽了,他悲伤过度,晕倒了!”玲珑忧伤的说,
承杰狠狠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方才站起来,走到玲珑身边,拍了拍玲珑的肩膀说:“没事的,再悲伤的事情,也总会过去的!”
“我现在最担心的事情,不是他过于悲伤,而是……胡寒之还没出来!”玲珑有些崩溃,胡寒之那样心机深沉的人,若是知道自己的父母都死在逍遥庄,以他的执拗,却不知要闹出怎样的风波。
承杰淡声说:“无妨,我先去看看离殇,回去之后,我便让人加紧巡查,让他在京城毫无立足之地!”
“你去看看夜离殇吧?”玲珑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淡声说。
承杰看了玲珑一眼,没再说话,进内室去了。
“师父!”承杰躬身给;老夜头行礼。
老夜头淡声说:“既然来了,便将离殇带走吧,我老了,这些日子奔波下来,竟有些力不从心,你带她回去,给她一个体面点的身份,让她跟你成亲,你若是待她不好,我老夜头定不饶你,可懂?”
“师父,您跟我一起回去吧,我在皇宫给你辟一块院子,让您安静的调养!”承杰见老夜头状态不好,有些担心。
老夜头笑了笑说:“皇宫那地方,再清静也清静不到哪里去,我还是在我的无忧阁呆着好了,将来太平了,你们带着孩子,带上好酒与烧鸡,去看看我这老鬼便行了!”
“师父……”
“不必说了,我最恨束缚,我的无忧阁便很好,你要是有心,便送个好厨子给我,如此便足够了!”老夜头看上去越发的虚弱了。
承杰伸手叹老夜头的脉搏,惊讶的说:“师父这是?”
“无妨,只是给离殇治伤的时候,耗损得大了些,这事你也不必告诉离殇,离殇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日后应当不会再有人找离殇的麻烦,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你还是要小心塞外的人!”老夜头将承杰的手推开,淡声说:“带离殇走吧!”
“是!”承杰不敢在违逆,只好带着夜离殇从暗道离去。
承杰走后,老夜头从屋里走出来,玲珑见他摇摇晃晃,连忙走过去扶住他,“前辈,您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