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一定要保重身体,狗蛋在这里给你们磕头了啊~”
一营三连的代理连长,志*愿军战士元柒久在嘴里絮絮叨叨间,前后一共说了有两三分钟的时间之后,最终就此停住了自己的讲述。
然后,对着西南方向。
也就是他老家所在的位置,双膝重重的跪倒在地后。
嘴里一边是如此大声喊了出来的同时,一边在地上连续的磕头了起来,一个、两个、三个的连续磕着。
看着眼前的一幕,中洲战队的众人心思相仿的沉重了起来,并没有觉得眼前这位志*愿军战士的做法,有着一些什么不妥的地方。
坚守阵地死战不退,是他身为军人所承担的责任。
对着家乡的位置磕头,是他身为一个儿子基于内心的那一份愧疚,无可奈何之下的做法,两者之间其实并不冲突。
总之,看到了这样的一幕后。
当时手里拿着一支老式钢笔,在膝盖上写着之前元柒久所说那些内容的破锣,觉得轻轻的笔尖,一时间有着千斤重了起来。
而在稍远一点的位置上,则是聚集着另外一个人群。
这样的一群人,面对着元柒久折腾出来的一幕,却是连多看上一眼都欠奉。
当然了,并非是这些人心中有点麻木不仁,连这样的一种情况,都是无法激起他们心中的感情共鸣。
仅仅是他们这里,同样发生着一些让人嘘嘘不已的事情。
那是数名志*愿军等待着写遗书的战士,还有看热闹的中州成员,正围在了楚大叔的身边了。
一個实际年龄只有32岁,但是因为满脸的风霜之色,所以看起来起码是有着40岁年纪的志*愿军战士。
正在抽着烟的当口,在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
“媳妇,今天的炮和飞机轰炸是我遇到最狠的一次,看样子我在这里是回不去。
我寻思着你现在还年轻,娃的年纪还小;家里的事情又全部地落在一个人的身上,要不还是重新找一个人嫁了吧。
娃现在也不懂事,早早地改姓了也没有关系,改了姓后人家也能对他好点……”
写着、写着,楚大叔一个40多岁的老爷们,在鼻子发酸之下就是忍不住了。
同为一个老父亲、一个丈夫,他何尝不知道身为一个老爷们,有谁会愿意自己凉透了后,自己的媳妇带着孩子改嫁,甚至就连孩子也改姓了。
但是为了让老婆孩子,他们在自己死后过得好一些,属于不得已的选择罢了。
看着眼前的志愿军战士用着平淡语气,淡淡说出了以上的内容之后,楚大叔的泪水在‘吧嗒~’之中,就是掉落在了手里一张用来充当遗书载体的烟盒纸上。
将上面那些漂亮繁体字,其中的某几个就此打湿,从而显得有些发花。
战队中其他人看到了楚大叔这么一个表现,也并没有因为而笑话楚大叔。
大家同样是老爷们,对于这样的情况同样是很有些感同身受。
所以说此刻眼眶红了的人,又何止是楚大叔一个人而已;准确地说如今围在了他身边的中洲战队数人,现在都是这样的一个情况。
如果说一定有谁是不同的话,那就是假洋鬼子杰森,这一个死要面子的货色。
在察觉到了居然有着几颗温暖的泪水,从眼眶一直滑落出来,滑进了嘴巴里之后那一股淡淡的咸味后。
为了怕人看出自己居然流眼泪了,而显得有些丢脸。
他抬起了自己的衣袖,飞快地抹了一把自己眼眶后,嘴里用着略带沙哑的声音,骂出了这样的一句:
“特么!高丽这里的天气真奇怪,不是下雪就是下雨,也没有一个敞亮点的时候~”
事实上,此刻的天气万里无云,除了气温低了一些之外,可以说是冬日中一个难得好天气了。
可是这样的一句瞎话,却是在获得了相当的赞同。
“是啊,这高丽的破天气~”小白领at,在嘴里这样的说了一句。
同时,趁着这样的一个机会,也是在自己的眼眶上飞快地抹了一把。
总之,在这些普通志愿军战士所谓的遗言之中,并没有什么太多壮怀激烈的内容和道理,更多的还是一些与家人闲聊一般,各种琐碎的话语。
反而是这些平淡和琐碎的话语,却是让胡彪他们这些现代位面来人,受到了更大的刺激。
一种来自于灵魂中一般,强烈的共鸣和刺激。
因为每一个志愿军战士,一般也就是花费了两到三分钟的时间,就将自己心中想好的话彻底说清楚了。
他们中还有很大一部分的重伤员,现在尚且在昏迷之中。
根本就没有办法,能为他们留下什么遗言。
所以,大概在花费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后,当破锣给一个皖省的汉子写完了一份大概一百五六十字的遗言之后。
忽然就是惊讶地发现,居然没有新的人凑过来了。
为此,他抬头一看四周之后,指着一个年纪和张全胜差不多的少年战士,嘴里嚷嚷了起来:
“同志,我记得你还没有写吧?赶紧趁着现在大兵们还在炮击阵地,你有什么话、跟什么人说的,我都给你写上。”
闻言之后,那一个少年战士一脸洒脱地笑了起来:
“谢了叔,不对!同志,俺是一个孤儿,三岁的时候俺爹就死在了鬼子手里,我娘就扔下我改嫁去了外地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消息,所以早就没有什么亲人了。”
一听这话,破锣顿时很有点哑口无言了起来。
但是那名小战士在转念之后,似乎又是想起了一些其他的内容,于是又是改变了主意,嘴里重新的说道:
“俺打小开始,是被大柳树屯子的乡亲们,用百家饭你一口、我一口给养大的。
原本想着等我长大成人之后,好好的报答一下乡亲们,像是王家大叔、马家婶子这些当年照顾过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