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点头的同时,内心也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当他看到这般骇人的贪污数量时,他就知道这几个家族怕是保不住了,更甚至于掺和其中还不知轻重的乌雅家,也随时可能翻船,就不由地觉得有些可笑,这德嫔果然是不作死就不会死,明明以一介包衣之身位居四妃之一,却不知足,一个劲地折腾,自以为是,甚至百般苛待雍亲王。
现在好了,大难临头,都不知收敛,自以为生了雍亲王,就能左右雍亲王的一生,可她也不想想,这雍亲王是她的儿子,但也是皇上的儿子,皇上的儿子岂是她能左右的?
别看皇上摆出一副以孝治天下的模样,可这皇家临驾于皇权之上,真要做过了,直接来个暴毙,谁知道是什么原因,又何谈所谓的孝与不孝。
说来说去,这德嫔就是好日子过久了,久到自己都忘了自己曾是个奴才!
李德全得了康熙的命令,也不耽搁,小跑着出去传令。
康熙翻着手中的账本,一页又一页,入目的珍品财宝,那是比他这个皇帝的私库来得还丰富,还贵重,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奴才家的库房才是国库,康熙眼底闪过一丝戾气,虽然他内心早有猜测,可此时此刻他依旧按捺不住心头的杀意。
‘咚’的一声,康熙用力地将手中的账本扔在大殿之上,沉声喝道:“朕若不看这些,怕是不知道一个奴才家的库房竟是比朕的国库还丰厚,家里的女眷更是用得比朕的嫔妃还富贵,这真是好啊!”
原本就跪得双腿有些发麻的大臣们,脸色一白,原本低垂的脑袋在这一刻都快贴到地上去了,他们敢于做这种事,都是因为法不责众,都以为分得不多,却不想一个办事的奴才竟比他们胆子更大,连御制的东西都敢私用倒卖。
片刻之后,终于还是有人忍不住了,低声道:“皇上,奴才该死,奴才贪心不足,收了不该收的银子,但是奴才真的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且奴才也没有拿那么多,奴才只是拿了些银子给了些便利,只是没想到他们竟是这般大胆……”
康熙神色冰冷:“他们大胆,你们一个个也免不了罪责,都以为是顺手的好事,却忘了这一环接一环意味着什么!你们这是拿朕的安危开玩笑,拿整个皇宫的安危开玩笑!”
“届时朕要真出了事,你们该当何罪!”
“皇上息恕。”
康熙冷冷地看着这些人,再看着因为自己发怒而跪下的另一批人,目光最终落在了胤禛的身上,见他眉目间尽是锋芒,神色像极了当年的自己,心里莫名地生出一丝疼惜来,咬咬牙道:“息恕,朕要怎么息恕,是等着朕把这些人一个个揪出来,还是你们自己老老实实的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