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疼痛并不会让人退怯,只会让人更加坚定坚决,今晚,谢傅要把灵魂卖给魔鬼。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曾几何处,他为这句佛偈感到可笑。
如今看来是当时未能领悟,此刻他心中真的坦然。
谢傅轻轻抬起手臂,咬着他手臂的王夫人也就轻轻抬起了头。
这一双眼眸映出火堆的红红火焰,一半是怒气,一半是情意。
火光将她原本雪白的脸映润得好像遮上一层喜气洋洋的柔美红色纱巾。
一梳青丝如水婉约缠在肩前,双耳红得像红玉。
谢傅温柔的梳理她的鬓发,你怎么可以如此之美,连神仙见了也要动了凡心,我一个凡夫俗子,你又让我如何自持。
手指带着无限景仰,轻触那晶莹红玉。
王夫人颤抖一下,贝齿咬的更狠了,你住手啊,现在只有牙齿能成为我的武器了。
谢傅屏住呼吸,手指轻轻解开她的粗布外衣,两颗纽扣后,露出红色娟衫一角,边缘缝合处,朴素却针法细腻的花纹,却让谢傅有种晕眩的感觉。
这件红色娟衫是穿着女子里面,他在街道中无论观望多少次,都永远看不到。
可此刻他看到了,朴朴素素,清雅细腻,柔和的围边花纹,间于其中的天青、绛紫丝线,就像女儿家如梦如幻温婉柔情的形象。
他看到了,也满足陶醉了。
司马韵台泪水无声顺颊而流。
谢傅心头作痛,柔情似水,嘴上却说着最恶毒的话:“反正你都要准备要死了,不如便宜我,让我享受一回。”
到底有多禽兽才会说出这种话。
但恰恰是这种禽兽的话,反而极大的减弱了王夫人心中的愧疚感,罪恶感。
她留着眼泪的眼睛怒瞪,张口狠狠咬了下去。
男人却用嘴和心来接住这一招……
汉家秦地月,流影照明妃。一上玉关道,天涯去不归。
汉月还从东海出,明妃西嫁无来日。燕支长寒雪作花,蛾眉憔悴没胡沙。
生乏黄金枉图画,死留青冢使人嗟。
昭君拂玉鞍,上马啼红颊。今日汉宫人,明朝胡地妾。
……
谢傅大字倒在地上,仰望明月,深沉的呼吸着。
屋顶已经塌了,此刻他的身上还盖着几片瓦片。
厅屋已经不能破败来形容了,简直就是一败涂地。
他像打了一场三天三夜的仗那么的累。
整个过程就像骑着骏马,挥舞着长枪,一直的杀敌,直到将所有的敌人都杀光,获得最终的胜利。
王夫人堪称天下第一悍妇!
不远处传来悉悉索索的穿衣声。
谢傅刚刚侧头望去,什么东西就朝他飞砸过来,是一根断了的栋梁,怎么说也有一百几十斤。
谢傅一个翻身躲了过去,嘴上哎哟一声。
并非被栋梁砸中,而是浑身肌肉筋骨酸痛无比。
看着自己已经肿红得没有一处白的双臂,露出苦笑,幸好他肉体强横宛如金刚,便是如此,身体肌肉都麻痹到感觉不是自己的肉。
光是这双手臂便被拍击不下百掌,每一掌都是要自己的命啊。
“看什么!还没看够!”
谢傅应道:“你要不放心,我闭上眼睛总行了吧。”
话音刚落,一块墙坯就压在他的身上。
被压在墙坯下的谢傅说道:“我不跑!”
王夫人厉声:“你跑得了吗?”
确实,谢傅跑不了,王夫人比王右通还要可怕。
谢傅问:“你身上的至死方休解了吗?”
又一块墙坯压了上去,比刚才那块要重的多,谢傅感觉可能她直接拆了一面墙,扔过来。
谢傅额的一声,淡淡道:“也不知道这至死方休会不会复发,是否需要再解一次,巩固巩固。”
“一般治个什么病,不是都要三次一个疗程,才能祛除病根。”
谢傅有的时候也挺贫的,不过都是建立在解决问题的贫,他这句话至少透露着三个信息。
第一,你以为我想,还不是为了救你。
第二,你悠着点,说不定一会还要靠我。
第三,这算个什么事,你不必激动。
王夫人冷笑:“你是不是很爽?”
“说实话,一般吧。”
“还有更爽的,你要不要?”
“哦?”
王夫人没有再说话,又隐隐约约传来穿衣的声音,每一件都是谢傅脱下来的,王夫人重新给穿上去。
谢傅闭目休息,身上虽然压着两面墙,就当盖两张被子。
其实他的心中充满了负罪感,他干了大逆不道的事情,脑子没有一刻是停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