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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母后你不是不明白，谁不让那些百姓好活，谁就玩完，这个我比谁都要清楚。”

“母后，儿臣知道你担忧的，可能…徐徐而进更为妥当，可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再议论了。”

林炎清楚的知道，现在的形势绝不能后退。

“母后，天色也不早了，您快些回去休息吧，儿臣累了，要好好的静一静。”林炎声音不大，可听在太后的耳朵里，充满了冷静和决绝。

五味杂陈的太后摇摇头，“既然你是皇帝，那母后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你好好的休息，身体要紧。”

“钱子，替朕送送太后。”

“诺。”

钱子领命后，走到太后的身边，低声细语道，“太后请。”

随着太后和钱子的离开，整个大殿之内，只剩下林炎一个人。

孤独的坐在龙榻之上，周围的的蟠龙金柱在蜡烛有些昏暗的照耀下，显得有些孤独和黑暗。

紧紧握住拳头，嘴里的牙齿都要磨碎了，眼前还浮现出欧阳一敬浑身是血的死在自己的怀里的画面。

眼睛微微泛红，头向上抬起来，眼睛尽力的向上望，让自己已经要渗出来的泪水不留下来。

门外的钱子安静的侯在门外，等候着林炎的召唤。

蜡烛上的烛光随着时间，慢慢的消失，整个大殿都陷入了黑暗，手持着备用蜡烛的太监们却被钱子拦住，没有进去。

黑暗之中，林炎披头散发的坐在龙榻之上，一动不动，就像是一个雕像一样。

第二天的太阳依旧像是往常一样的升起来，透过窗户照射到大殿里。

几个光柱打在地上，让清冷的大殿多少有了些温度。

“钱子。”

一夜未出声的皇帝终于开口说话了，钱子赶紧推门进去，“皇上，奴才在。”

林炎眼睛布满血丝，眼袋红肿，身上披了一件厚实的貂皮披风，却赤脚踩在地上，坐在床上，“钱子，以后不要叫自己是奴才了，以后就叫自己为…”

林炎一时间也没想好究竟要用什么样的一个称呼，想了一会才接着说道，“以后，就称呼自己的名字吧。”

钱子听到后，诚惶诚恐，不知所措，连忙急切的回道，“皇上，尊卑有别，奴才不敢造次，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林炎抬头看了眼一脸茫然紧张的钱子，有气无力的说道，“朕的话不想说第二次，明白吗？”

钱子心里一紧，“诺。”

在两人之间，是透过窗户的那几个光柱，有一束已经随着太阳的升起，逐渐的转移到了林炎的脸上，苍白的脸上，才有了些许的暖色。

林炎这一夜，都在思考自己现在的定位。

都在思考太后和自己说的话。

若是把百姓看成人，那他们就做不成人。

自己想要废掉门阀，尽可能的给那些被压迫的百姓自由，可自己这个封建帝王，不正是压迫他们的罪魁祸首吗？

自己有这个勇气，去革自己的命吗？

思来想去，一个晚上。

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