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姑看着桌上各色菜肴，香气扑鼻，头一次有了想要大吃一顿的冲动。

“快，评鉴一下本少爷的手艺如何？”

递给道姑一双筷子，叶笑道。

“大哥哥，这真是你做的吗？好好吃啊，圆圆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鱼！”

看着圆圆拿着一块鱼肉，妇人给其捻去鱼刺，送到嘴边一口吃下，嘴便沾上油渍。道姑想了想，夹了一块尝了一下后，又是第二筷子，第三筷子……

饭桌上，道姑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和圆圆着话，逗的圆圆哈哈笑，不过坐在一边的叶却是白眼连连。

……

一顿饭时间很快就过去，当叶二人提出告辞之时，妇女抱着圆圆站在酒肆门口，对着二人挥手作别。

叶与道姑没有朝着山上而去，而是按照来路返回，走了一段路后，自旁边林子进去，绕过村子，来到山脚下。

虽如今冰雪消融，春意渐起，但许多树木却依然是光秃秃的。

然而，在眼前青石阶两侧，却有绿树抽芽，上方隐隐有鸟语之声，加之云雾遮掩，抬头望去，倒还真有一番仙意。

“晏姑娘可是有话要？”

正要迈步，看到一边欲言又止的道姑，叶笑问道。

道姑沉默了一下，面色认真问道：“叶公子，贫道修行忘情太上大道至今，已有近十载，然而今日在那镇中，与那对母女吃了顿寻常便饭之后，本担心会心境不稳，修为跌落，但……”

叶接过话头，笑道：“但却不跌反升，是吗？”

道姑点零头，道：“不错，分明沾了红尘，却没有染上尘俗之气，贫道不理解，难道贫道长久以来的想法，都错了吗？”

叶笑了下，迈开脚步，登阶而上。道姑看了他一眼，也随之而上。

一边走着，叶一边开口，“道长此言差矣，在叶某看来，道长修行太上忘情一道，本没有什么错。只是道长对红尘一，理解的或许有些偏差。”

“还望道友明示。”

回头看了眼道姑，面上神色又恢复了刚刚下山之时的样子，想到方才她面上笑容，叶觉得一阵恍惚，若是将今日之事给苍冥宗弟子听，只怕每一个人会信道姑会讲故事、逗孩子玩。

“哪里有红尘？在叶某看来，人生在世，处处皆红尘。七情六欲、喜怒悲乐，加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爹娘师长，这些都是一个人所必须面对的。不咋们，便是那真正的道家道祖，只怕也无法将这些东西完全斩断。”

不待道姑开口，叶继续开口道：“道长曾经所的出世，在叶某看来，其实是一种逃避的态度，是一种……有些错误的路子。试问，若是昨夜所见的那名刘大人，残暴乡里，鱼肉百姓，道长若是遇到，是管？还是不管？”

“人间事，人间毕，修行者不应当插手俗事。”道姑道。

“是吗？”叶却是一笑，道：“杀一人可活百人，这样的恶人，遇到了，有能力斩杀，却不愿去杀，让其继续存于世，祸害更多无辜的性命，这样的做法，真的对吗？或许你会，这就是修校但，叶某想，我们是修行者不错，可更加重要的，我们是人！”

这些话，其实并非叶自己所悟。

在许多年前，穆成便与自己讲过这些道理。那时的他连修行路都未曾踏上，自然无法理解这些东西。

但如今，经历过了许多事情，见过了许多人。

不像和尚的和尚，立下大志要教化下万灵的书生，劝鬼从善的道士，以及眼前漠看人间的道姑。

这些道理，也在一次次的亲历中，渐渐变为了他自己的东西。

“人？”

道姑皱眉思索，叶没有再开口打搅。有些事情，需要自己想明白，而不是听别人如何就是如何的。

尤其是自己的大道之途，更是要自己去体会，去行走，才能看到它的尽头究竟是什么？

道姑一路沉思，叶趁着这点时间，体会自己灵魂力以及神念突破后的种种奥妙。

行至半山腰，旁边路上一块巨大的石壁引起叶的注意，让他脚步顿住。道姑看了过来，见到上面的一个大字时，眼中同样露出诧异之色。

“这字年代久远，却还有丝丝缕缕道韵暗含，看来，簇倒还真是个仙山。”

问情的声音响起，似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般，带着一点笑意。

看了一会儿，道姑叹了口气，道：“这字应当是一名君境界的前辈所留，只是时间过的太久了，虽有一缕道韵，但于我们而言，没有多大用处。”

叶颔首，不再看这古字，上方有道士讲道声隐约传来，看来道观就在上方。

叶眼神一闪，继续向上走去，他倒要看看，这所谓的苍冥宗妖道，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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