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碗酒、大碗肉招待过后,天色渐晚。卢俊义让李固为三人安排厢房过宿。燕青见卢俊义招待过甚,忙将卢俊义扯于一旁道:“员外,此三人中两人目如鹰隼,面相凶恶。莫不是哪里匪盗要谋取员外万千家财?”
卢俊义笑道:“小乙莫要多疑。老爷我亦非蠢笨之人。那张三所使玉环步,世上仅他与恩师会耍尔!身份定不用说。再说卢某家私颇丰,早已外传数十载。他们为何今日才肯图之?”
燕青看卢俊义与朱明三人饮酒,许是饮多了,也全无半点警觉,唯有叹口气道:“亦只能让我来试个一二。倘或此三人真心生歹意,还得提万分之心!”想了这些,燕青更加提高警惕,注视三人。
果不出燕青所料,第二日莫说武松与朱明踏实住下,就连刘唐亦无归意,就这般赖定不走。卢俊义并不十分在意,每日好酒好菜招呼,并未给三人脸色。
燕青虽有疑在心,但不敢违逆卢俊义,只是静静观察,并等待一个时机,要让三人显出本来用意。
武松因为那般高超武艺,燕青倒是见识过,却是难以抵挡,又见朱明与武松形影不离,只怕难以抵挡。偏偏刘唐却是好奇心较重之人,喜欢独自一人外出游逛,正好落单。燕青思忖只消用些手段,定能将其制服。待刘唐出府晃荡,燕青早偷偷跟将上去。
这刘唐毕竟是梁山步军头领中排名前五的高手,身后有人跟踪,岂会不知?只是刘唐听那跟踪之人呼吸均匀,踏地又似轻风拂过,料是高手。很快,刘唐便转入一条小巷内。待燕青靠近,刘唐早已转身探掌,打将过来。
燕青避其掌锋,侧身一闪,两人双目对视起来。
“原来是小乙哥!我还恐遭遇盗匪,险些重手伤到你。”刘唐反应得快,满脸堆笑道。
燕青却是瞪视刘唐,并伸出一只手来,露出袖中臂弩,厉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假借卖萧并与那张二合谋,莫不是要害我家员外?”
“小乙哥差矣!在下不过卖那玉箫,由南至北,千里迢迢来到大名府,碰巧遇上故人而已。怎会如小乙哥所言,是为盗匪呢?”刘唐假装一副吃惊样子道。
“哼!员外信你们,我可不信。看你刚才那一掌之刚猛,非普通人能习得。莫不是身怀绝技的高手,岂会如此?”燕青依旧不依不挠。
两人正一来一往一问一辩间,却有一位纨绔公子路经小巷,一眼瞥见燕青,忙喊道:“燕小乙,原来躲在这里。”
燕青回头看时,只见那公子头缠白布,咬牙切齿,似要将自己生吃活剥一般。
这公子哥儿名唤邱衮,是大名府首富詹大贵的小舅子。此人平素只喜好音律、脂粉,混迹于市井勾栏之内。因他生得也有九分俊俏,自是让万千女人着迷。然燕青之俊犹在邱衮之上。但凡燕青与邱衮同立一处,那些个脂粉、裙钗必围在燕青身旁,而冷落邱衮。邱衮这不学无术之辈却是吃燕青那脂粉醋儿,时常寻衅找燕青晦气。燕青起先只是避让不理。然邱衮竟不知好赖,又不收敛,以致燕青忍无可忍之下出手,将那纨绔子打致头破。这天生娇养儿怎受得如此之苦?却是恼着燕青那般重手,此番又来找寻晦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