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见晁盖要让自己用计解救赤发鬼刘唐,沉声道:“我所用之计,毒却毒了些,但只要能救出刘唐兄弟,又能逼得卢俊义无处可投,方才是最好。”
“先将刘唐兄弟救出来再说。至于那卢俊义嘛,且先搁置一旁。”晁盖现在听到“卢俊义”三字就有那般头疼。听戴宗回来详述,那刘唐还是为卢俊义的一名仆夫定做方才入狱,这番怎叫晁盖对那卢俊义有星点好感?
待晁盖与众兄弟离去,宋江却将吴用叫至一旁道:“晁盖哥哥思念刘唐兄弟较甚,故而不识大局。卢俊义一定要招募,且要他活蹦乱跳来我们山寨。刘唐也要救,不可令天王哥哥失望。你且只管用计便了,不必考虑其他。”
吴用听宋江这番话,心内暗忖道:“好个宋公明。晁盖在山寨有林冲、武松、鲁智深、杨志、公孙胜这般高人相助。他宋公明必定要弄一个能力压林冲众兄弟的高手加入自己这小阵营之中,撞他自己的私蓄势力。我夹在其中,真是左右为难。不过料想宋公明拥众最多,权且倚靠于他,山寨内必有一席之地。”想到这里,吴用即按宋江吩咐,开始用计。
再说邱棘子听闻刘唐将于几日后由两公人押解去往涠洲,忙想在这公人身上打些主意。
大名府负责押解刘唐的是占奎与邱平。这二人生性好赌,每月将那二三两俸禄输个精光不说,还摊上数百两赌债,被那债主日夜逼迫还钱。无钱可还,即遭一顿毒打。二人如此之性,贪财自是必然。邱棘子投二人所好,使钱不少,要此二人于押解半路将刘唐放倒,然后诈称沿路遇难,遭遇不幸。官府见是犯人,必不会深究,草草了事即可。这占奎、邱平收了邱棘子钱钞,自然应允取那刘唐性命。然卢俊义亦捎些金银于朱仑、梁中书,并让朱仑稍带一些于那占奎、邱平。这占邱二人自是乐得两边拿钱。只不过,邱棘子早撂下狠话,倘若刘唐未死,那占奎、邱平少不得全家皆亡,祖坟遭刨。占奎、邱平自是听那邱棘子这般狠人之言,到时纵使弄死刘唐,亦只做抵死不认加害之为,谅那卢俊义也奈何不了自己。
只因卢俊义上下使钱力保刘唐,却是让一人看红了眼。此人非为他人,正乃卢俊义管家李固。适逢卢俊义、燕青外出,武松、朱明亦不在近前之时,那贼管家即找上卢俊义娇妻卢贾氏。
卢贾氏虽与李固曾作那颠鸾倒凤之事,然毕竟心内愧疚。偏李固以此要挟,倒是让那卢贾氏惟命是从。
“卢俊义真痴傻得很。轻信那什么张二、李顺、朱明等人。还以厚重家产保那李顺,又对燕青这厮甚为倚重,却将夫人置于何地?”
卢贾氏知李固心生妒忌,忙劝道:“平日里我由员外处讨来的胭脂水粉钱大都交付于你,也让你私蓄了千贯家财,缘何这般不知足?还要弄些事端。”
李固道:“我本就是无赖,只怪员外瞎眼找我做这卢府管家,先拥她美娇娘在怀,后敛他家财入己身,早晚还要害他性命。”
卢贾氏一听,又再劝道:“切不可如此!你我本已做下错事,还要这般残害员外,教我于心何忍?”
“妇人之见!”李固恼这卢贾氏胆小,猛扬衣袖而去。
待刘唐被押解那日,占奎、邱平即被梁中书招上堂。梁中书亦是让占奎、邱平一路照顾刘唐。这奸毒二差口自领命,然心却不依。占奎与那邱平将刘唐押出,口中还骂道:“面生恶相的天杀才,居然能让卢俊义这般费那钱钞,连一班刺配犯人的二十脊杖也不消领受,倒连累我等陪你一路行那远途。”二差正骂间,却远远瞅见朱仑,忙止住骂,上前道:“朱班首,想是来为这李顺送行吧?”
朱仑从怀中摸出两锭银子,分别塞于占奎、邱平二差手中,并言道:“还请两位兄弟让我与李顺叙叙。”
占奎、邱平接得银两,亦乐得做个人情,双双而退,让朱仑与刘唐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