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在朱明那里碰了钉子,满怀一肚子怒气回至自己房中,早将桌上茶杯狠狠掷于地上,骂道:“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腌臜泼才,早晚教你身首异处。”
卢俊义也饮了数杯酒,被花荣拉着来梁山刑房,却见管家李固全身被缚,绑于石柱之上,且有数名健勇看押。
那李固望见卢俊义,立时求饶道:“员外,且看李固这些年为卢府鞍前马后,不辞辛劳的份上,留我一条贱命。”
“好一句鞍前马后,不辞辛劳。。还记得数年前,你几乎冻死于卢某家门口。是卢某不嫌你污秽,将你接入家中。不及一年,见你颇为聪颖,由一般仆夫擢升为府中管家。每月银钞却是给足于你。未曾想,出卖于我卢俊义者竟会是你。今日若不将你剖腹剜心,实难消我心头之恨。”卢俊义边说边从花荣手中接过一柄利刃,准备向李固动刑。
李固情急之下,大声喊道:“夫人,救我!”
卢俊义娇妻卢贾氏听得李固喊声,犹恐与李固苟合之事败露,急急循声而赶至李固这里。正见卢俊义欲拔刀砍杀李固,忙上前劝道:“员外,且慢动手!”
李固一见卢贾氏,急急求道:“夫人,救命呐!”
卢贾氏向卢俊义求情道:“且放过这狗奴才,也算积些功德!”
卢俊义一向对娇妻言听计从,谅那李固亦再无法害己,竟一时心软道:“也罢!毕竟主仆一场。夫人既亲来求情,卢某就算是积些功德。请众兄弟看我面上,放这泼才下山。”
“员外,不可!”朱明此时由林冲相扶,一瘸一拐赶至。这朱明先前欲早些休息,却听得李固喊声,知这厮即将受戮。但犹恐卢俊义还不知自己老婆早与府中管家私通,故央求林冲搀扶,前来将这些隐情道破。
卢俊义见朱明拖着伤体赶至,关切道:“朱兄弟,如此伤重,该早些休息。这泼才,你也不必在心。杀他还怕污了卢某之手。”
“员外果然宅心仁厚。只是太过心慈,于己未必有利呀!”朱明虽然对卢俊义说话,眼睛却一直瞪着卢夫人。
卢贾氏看那朱明,心内已猜着七八分,必是自己与李固奸情曾被朱明发现。
“前番于大名府激战,卢某枪下已造出千百亡魂。稍过数日,还要征战曾头市。那时卢某将再造万千亡魂。如今李固这泼才已难成气候。且放他下山,也算少染一点污血。”卢俊义此言确没有错。然他并不知李固已经卑鄙至极点。倘知晓此人与娇妻之事,只怕这大名府好汉定会按捺不住了。
朱明从现世到这穿越的囫囵年代,眼见得坏人不少。听卢俊义说这般话,却是立时驳道:“杀人亦有一番道理。就大义而论,奸人不杀,于己算作功德,于良善之人却也如同利刃袭之一般。凡事皆有阴阳、正负。奸善挤占一个整合空间。留一个奸人,就等于挤占一个良善之人的空间位置。放了这李固,他还会下山继续诬害像卢员外这般良善之人。那员外岂非更加作孽?”
朱明这番话倒让卢俊义哑口无言。即使如此,卢俊义仍迟迟不想动手。朱明再次望向卢贾氏,厉声道:“夫人,这李固该杀否?”
卢贾氏天生胆小,一直恼恨着与李固做出那颠鸾倒凤之事,且伴一直担惊受怕,犹恐东窗事发。如今这朱明一直瞪视着自己,让妇人心内有崩溃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