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眼见朱明这等全无武艺之人竟轻松、准确指导吕、郭、花三将杀曾涂之法,心甚奇之。待心内又思量一番后,仍有意要将朱明纳入己营。殊不知这朱明早已预知宣和年间之事。
有军卒报东寨失守、曾涂阵亡,那曾长者闻得此报,立感头晕目眩,站立不稳,幸被曾家三子扶住,不曾摔倒。“苏定,你能布那蛮阵,待点齐众军,诱梁山贼寇入这总寨外城,定让他们有来无回!”老太公似要与梁山拼命了。
曾头市五寨皆失,宋江急挥军攻向曾头市总寨外城。李逵、秦明一步一骑奔得最快,早已杀入城中。八臂哪吒项充乃李逵副将,见主将急往,急引麾下两千五百儿郎紧紧跟随。秦明麾下副将铁笛仙马麟亦挥那九环大刀,引一千五百健勇冲将上去。
朱明见两路兵马进入总寨外城,大喊一声道:“不好!“
宋江亦是听得朱明这一声喊,心内亦不由得一紧。
果不出朱明所料,待李逵、秦明两路军马杀入,外城的千斤闸门早已放下,将宋江诸将皆截于城外。
李逵、秦明、项充、马麟四将及四千兵卒欲往总寨内城攻入,为曾料想,总寨内城的千斤闸门也已早早放下。内城城墙及外城城墙相接,使这内城外城之间形成一个大的天井。天井内只有中计的四将及四千军马。只听得城墙上发声喊:“打滚粪!“早有数千锅刚刚烧好并与鸩药相调和的人、马粪尿泼下。
马麟从马上跃下,用那斗篷疾旋盖过头顶方抵滚粪侵袭。
秦明则飞身跃离马背,瞅准城墙一处空隙,将腰间佩剑拔出,并准准掷向自己刚刚瞄好的位置。那佩剑准准插入秦明已事先看准的城壁之上,再由秦明提气于脚,踏剑而上。那位置附近有兵卒看见,却是恐秦明趁此隙上城。但滚粪吊锅早已架好,只能纵向摇摆,再移动位置或横向摇摆却是不易。唯有执刀杀将而去,早被已成功踏上城楼的秦明使那狼牙棒,打翻了城上百十士卒。
苏定远远望见,早一箭射出。秦明看得箭矢向自己贴将上来,遂以狼牙棒急将箭矢挑开。若史文恭施箭,秦明必死。奈何是苏定这弓手中的半吊子,只能吓那秦明一吓。
曾家次子曾参、三子曾索、四子曾魁三人欺秦明一人力单,三柄钢枪齐齐向秦明戳将来。秦明初时与三子战了十余合,即感有些气喘,手脚慢了些,被曾参一枪戳中右肩,狼牙棒脱手,又有曾索一枪指定其咽喉。秦明竟这般被生擒。
那李逵却是执两柄板斧,亦不知滚粪厉害,那斧沾了滚粪,立时传热。这板斧乃纯钢所制,导热性强,却早烫至李逵握斧之手。李逵烫不过,竟弃了双斧,背过一具尸体,借人尸体挡那滚粪侵袭。
项充机灵,见马麟无恙,依样画葫芦。无奈手段差了些,手腕被滚粪溅着,立感浑身滚烫,四肢酸痛无力。那些梁山军卒更惨,不少从头到脚被滚粪淋中的,当即毙命。
“公明哥哥,千斤闸由机关而调,放下易而开启难。然时迁哥哥在此,或可一试。倘秦明、李逵、项充、马麟四位哥哥慢些出来,只怕凶多吉少!另再让步战好手上城,掩护时迁哥哥行事。非武松、鲁智深两位哥哥不可。武松哥哥还应特批其饮酒,待他使出那醉八仙刀法,战力将更涨百倍。”朱明看那战况,急急向宋江建议道。
吴用却是恼恨朱明嘴快。本来这些话早已是吴用心中所想之事。只怪自己慢上一拍,让朱明抢了先。且朱明早前那些建议却是超过先前自己所定之计。倘若日久,只怕自己这梁山第一军师的地位不保。另外,武松的武功路数连吴用这般与他在山寨多些年月的兄弟都不如朱明那般知晓。这朱明能分析至此,也不能不让连同吴用在内的梁山众好汉为之叹服。
宋江亦知,城中四将之中,李逵、马麟皆为自己这梁山小阵营江州帮中人。即使邓飞、项充此时亦未表明就属晁盖那一老梁山党,宋江也要争取一下,收买人心,以壮大己之实力。所以,倘将此四人折损,那对宋江来说,损失可就大了。因此,当朱明如此建议之时,宋江早命时迁借轻功灵巧之便,设法吊起外城门这千斤之闸,并由武松、鲁智深护卫其安全。
时迁领命,并借轻功上城,以灵巧之力避过城墙上曾头市众军。鲁智深、武松亦随时迁而上。
苏定真是只老狐狸,料必是先已知晓鲁智深、武松本事,故而已回内城,准备第二道防线的蛮阵来对抗梁山众好汉。
鲁智深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憋着劲。早先即有意要与那史文恭对阵,无奈林冲劝其莫要冲动。鲁智深亦知自己马战未及林冲,又难挡史文恭神射。步战虽能勉强胜过林冲,但见武松这梁山第一步战王亦输于史文恭之手,自是心虚了些。看到卢俊义枪挑史文恭,心恨风头为他人尽抢。今日一战,定要让梁山众人也见他手段。这水磨禅杖舞将起来,将那城楼上千余曾头市兵卒杀得鬼哭狼嚎。
曾参、曾索、曾魁见鲁智深面相凶恶,手段又异常高明,竟皆不敢靠近,却是去缠那武行者。武松两口戒刀对敌三柄钢枪,数合难将曾家三子击退。那曾魁枪法娴熟,虽以马战为长,但步战亦不让分毫。武松见三柄枪又朝自己齐齐刺来,却是一记腾起,再以千斤坠之力将三柄枪齐齐压于身下,而后单手擎住两口戒刀,且将宋江所赠烈酒狂灌了几口,冲着酒劲,使一招单提敬酒拦腰破。即以一手执刀,再挡曾索那突发一记横枪之刺,另一手戒刀却往曾参腰上拦将去。曾参来不及收枪回挡,勉强将另一手去捉武松执刀手腕。一时慢了些,曾参手腕被戒刀划中。虽使手腕受伤,但比武松拦其腰而斩毕竟要好运太多。曾参负痛待走,却被武松追将上,且又一戒刀使将出。曾参竟以枪勉强迎之,无奈武松这般醉力劲大了些,竟将曾参震得弃枪再逃。曾魁却是大为震怒,枪下发力,双臂猛压枪柄,将那武松翘于半空中。曾索却是逢着机会,飞身挥枪,枪尖急急旋动,欲刺中武松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