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隆致命箭又发,且竹矢已离弦。朱明依旧挡于公主身前,还将公主死死抱住,紧闭了双眼。而此时的李翩翩却不知如何使的力来,从地上纵身而跃,以身将李乾隆那枝无敌致命箭挡将下来,只是那矢虽不曾射得朱明与莲公主,然早已由李翩翩后背而入,从其左胸穿出,断无生还之理。
“翩翩郡主!”“堂姐!”“女儿啊!”渭河上下响起朱明、莲公主、李乾隆撕心裂肺的喊声。
箭射自己爱女的西夏天赞王李乾隆喊过几声后,目光突变得呆滞起来,双手横抱着血流如注的李翩翩不住念叨道:“为什么这么傻?”
李翩翩就这么横躺于父亲双臂之中,虚弱地小声道:“就请放过他们吧!谁负谁,皆为天定!若这般拘泥认真,只怕失去的将会更多!”言罢,郡主又听到渭河浮桥上朱明、莲公主的哭喊声。只是因这竹矢伤及心脏,小郡主亦渐渐失了知觉,最终双手滑下,头亦向一边偏将去。
李乾隆不曾听李翩翩之言,且缓缓将女儿尸身平放于地上,又从箭壶内取出三矢全数搭于弓弦之上,定要让朱明与公主二人为李翩翩偿命。
三矢亦全数离弦,朱明再次将身来挡。种师中此时早已靠近过来,且使枪将两矢挡开,只这第三矢正中朱明左肩。朱明一时负痛而站立不稳,几乎跌落于渭河之中。幸得种师中扶住。
李乾隆还欲再射,倒是种师中将手中枪猛往岸上掷将而出。那枪准准朝李乾隆刺将来。李乾隆侧身而闪,长枪枪刃竟贴着李乾隆弓弦而飞,将这弓弦割断。李乾隆虽躲过了枪击却不曾护得自己的神弓,一时气恼,将大弓猛往地上掷去,后再将李翩翩抱住缓缓而走。
曹轶一心要立功,又听得赵衮先前之言,知晓胡姬与莲公主假作为宋人所挟,好护得众人周全。若能将胡姬擒回西夏亦算大功一件。曹轶观察许久,早已窥得众人必将保护重心放于莲公主身上,至于那胡姬由赵衮照应着,保护得决计不曾有莲公主那番周到。曹轶既知如此,只引军缠斗赵衮。那赵衮与西夏军激战,胡姬却被曹轶一旁扯将住,就此真正被挟持住。赵衮虽担心胡姬安危,奈何此时救应公主要紧,不可有其他犹豫。否则,只怕自己连同公主包括众人皆要丧命于此。如此思量,胡姬之安危倒显得无足重轻了。曹轶本欲使胡姬来要挟赵衮,但见赵衮无动于衷,一时怒起,先将胡姬推于心腹军士看押,自己则与赵衮交起手来。却不防王焕亦冲将上来。王焕那枪只伴得一记横扫,竟将曹轶左臂挑中。幸有西夏数将来救,曹轶方逃得性命。胡姬亦在西夏逃军之中。而曹轶与众军只顾逃命,哪里还顾得上胡姬,这女人自然又为王焕所救而带至宋军之中。
李乾顺因担心爱女安危,亦由胡尔瓜护卫来至渭河西岸,却见当今天赞王府郡主死于非命,犹自叹得一口气来。
宋军此时已逐渐过河,而莲公主扶着伤重的朱明于渭河东岸向李乾顺喊道:“父皇,罪女如今归家,可能与父皇就此相隔了。感念父皇十七年养育之恩及万般宠爱,受我三拜!”言罢,即向李乾顺连连叩首。
“静雯,这是为何?难道被朱明及这帮宋人逼至痴傻了吗?我是你父皇,你是堂堂西夏公主,怎么反要去宋廷?”李乾顺此时尚不知缘由。
“李大王,莲儿乃朕之亲女。且让朕这不肖皇弟说于你知。”徽宗皇帝此时由万军随扈来至岸边,与李乾顺隔河而望。
赵衮见李乾顺一头雾水,即再将十七年前所发生之事喊将出来。待一切讲完,李乾顺发疯似地望着东岸的胡姬道:“贱人,你且道来,这宋人所言是否属实?”
胡姬虽立于李乾顺对岸,然毕竟畏着李乾顺之威,竟战战兢兢,伏地而言道:“皇上恕罪!怪只怪那曹皇后咄咄逼人,害臣妾不得以行此欺君之事。如今知一切不可挽回,就请皇上放贱妾一条生路。”
“好个贱人,骗了朕十七年。此等大罪又岂能饶过?”李乾顺已气得坐立不稳,几欲从马上跌将下来。
宋徽宗犹恐宋与西夏再度开战,忙劝道:“李大王,莲儿乃朕亲女,不可骨肉分离。然终觉对你不住。你可有何要求,凡朕能做到者,定全力满足于你。”
李乾顺虽爱女心切,然得知静雯公主非己所出,自视她如泼出去之水那般,心不再系。只是受这些年之诓骗,胸中恶气难咽,一时不曾理会宋徽宗之言,只想引军过河再与大宋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