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郭静思一掌击晕了公主,那公主身边侍从却待上前救护,又被郭静思挥剑斫将去。这些侍从犹恐伤着公主,却不敢再行近前。
陈槐但见郭静思这般举动却是对公主那般不敬。公主求死威胁,击晕公主乃免公主做出傻事实乃臣子职分。然公主侍从上前救护,郭静思不该武力阻拦。此时出手阻止侍从上前救护,实乃图谋不轨。郭静思如今有这等举动,众人皆已看见,陈槐自是要替朝廷除害,早抡掌朝郭静思打将来。
郭静思但见陈槐赤手来战,却将剑只这般刺将来。陈槐但见剑来,且使一记翻掌避过剑锋重重劈在郭静思握剑手腕上。郭静思着了一掌,虽感疼痛,然仍紧握手中之剑,倒是有心要拿赵莲性命相胁。
陈槐知道郭静思为人,心术不正。如今既提三尺剑而挟公主,必是有甚阴谋。只是这等阴谋却让陈槐猜不出。陈槐有意试探郭静思,且厉声问道:“如今你这般所为,却是要作甚?”
郭静思笑道:“陈槐,你傻至如此!官道混得这般不堪尔,还要如此诚挚对待朝廷。郭某意欲何为,你必难以猜到。只想与公主成就一番好事。公主虽小,然极顾颜面,被郭某那般训导一番,自不敢对他人言。到时定要那昏君赐婚。郭某再以万金财帛重贿蔡京、高俅,定有驸马之位上身。怪只怪这公主不识时务,竟还为赵衮这等糊涂王爷求情。殊不知那昏君心内只有奸佞宠臣蔡京、高俅而已。为了赵衮竟然如此威胁于我,着实可恶。若不行调教,怎生是好?杀了公主侍从,自不会有人再言郭某之事。待郭某为朝廷献上,不,应该是为蔡太师、高太尉献上梁山贼寇以及与梁山贼寇同谋者,无论他们生死,只要献将上去,必为蔡京、高俅看重。无论生死还可就于监牢内将赵衮这一干人等杀之。既为了社稷也讨好了朝中权臣,一举两得。陈槐,若你愿助郭某,郭某定保你高官厚禄。”
“好卑鄙!我陈槐竟有你这等下属门生?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这小人遂了心愿!”陈槐言罢,即近郭静思身前欲抢夺公主。
“哼!你虽先为州府长官,然此时这州兵马皆听我调遣。且看你如何应之?”郭静思边说,边从陈槐手下避过,并将手一招,早有无数兵卒朝陈槐袭来。
陈槐徒手勒住一卒,望着郭静思骂道:“你这天杀才,原来早有准备。且让我擒住你,定将你扯个粉碎。”骂毕,那臂弯发力早将所勒兵卒压断颈骨而亡。这陈槐一对拳头倒如两柄刀刃,只消打出,却是让人逢着便死。陈槐早已从与郭静思之间阻塞的兵卒肉堆中冲将出来,一只手却欲挥向郭静思,又被郭静思将身一闪。这狗才也以手掐住莲公主玉颈,竟由此来威胁陈槐就范。陈槐毕竟担心公主受伤,一时不曾留意,被身后一名兵卒由后偷袭,却是被一枪刺中小腿。陈槐负痛,先一拳打翻偷袭自己的兵卒,然痛极而手脚慢了些,早被几柄刀枪逼将住。
“且将此人也与赵衮、梁山贼寇关于一起。待本官与公主熟伦一番后,再作计较!”郭静思此时抱着美人,自是按捺不住了,却径往内侍而去。
这些兵卒之中并非皆听郭静思调遣的无脑之人。其中有一名唤作陈露云的小校,因前日军功刚被擢升为校尉。早前此人曾为陈槐侍从,受陈槐诸般恩惠,眼中自是只认陈槐,却不认郭静思及其他诸将。这陈露云心内明白,以陈槐武艺又岂会轻易被擒?若非担心公主安危,只怕那郭静思早已成陈槐枪下之鬼了。陈露云见郭静思忙于去往内室要与公主逍遥,却是一步抢将去,竟一刀将郭静思一手齐腕斩将下来。待见郭静思痛得连公主亦无法顾及,那昏睡的公主早从他手臂滑将下来,摔于地上。莲公主起先因挨得一摔疼醒来,后再因头部又着地而轻撞得一下再度晕将过去。郭静思强忍断腕之痛,挥剑斫向陈露云,倒被陈露云闪个过,并就势将郭静思身旁的公主单手抱于怀中。
陈槐本被刀枪所抵,却见郭静思措手不及伤了一腕,立时来了精神,只将身向下一滑,避过刀枪压势,双拳又格翻两名兵卒,也不顾那只伤脚,却是飞步冲将上,二次贴近郭静思。
郭静思失了公主,又断腕负痛,见陈槐逼将来,急欲闪躲,早被陈槐一拳敲中了顶门。必是陈槐力大,倒教郭静思应拳倒地,口中只得出气而不得入气了。
众军卒见郭静思被弄翻,却不知该如何是好。陈槐立时喝道:“如今你们的郭大人已死。且勿须再按他意行事。都早早散去,各自归位。我这里自有道理。”众人早前皆为陈槐属下,如今的郭静思已经身亡,他们自然重新来敬先前的大人。皆不敢违了陈槐之令,尽皆退去。
莲公主因头部磕伤又疼醒过来,却见陈露云将自己抱于双臂之间,即一巴掌扇将去,重重扇于陈露云脸上。
“公主,休要误会!小人刚从郭静思手中将你抢出。一时情急,还望勿怪。”陈露云岂敢冒犯公主,却将公主缓缓放下来。
莲公主见郭静思躺于地上,早已毙命,想起先前被郭静思一掌击晕。只是公主此时尚不知状况,眼前这位小校究竟是善是恶,一时难以辨别,自然蜷缩身体向后退去。
陈槐上前道:“公主莫慌!若非这位陈校尉相助,只怕公主刚才已遭郭静思污了清白。”
莲公主一向知晓陈槐品性,断不会颠倒黑白。但听得陈槐之言,知是错怪了好人,立时尴尬言道:“是哀家太过鲁莽!”
陈槐知郭静思一死,自是太平无事。谅南阳诸将皆不敢轻举妄动,陈槐方与陈露云将赵衮、董平、林冲、燕青、李逵五人放出。如今陈槐经郭静思一事倒是悟得明白,宋廷非真正值得效忠之所,倒有心要去梁山与众英雄大碗吃酒肉、大秤分金银。“公主,下官不能送你回汴梁了。南阳城内多有勇将,待下官一声吩咐,你自可让他们护你同行。到了邻城自有邻城州府官员前来相迎。公主这一路自是无忧也。”陈槐已下了投奔梁山之决心,一想到蔡京、高俅这等奸臣弄权,陈槐心内就不甚痛快。如今正好在此与公主道别。
莲公主亦知陈槐不为朝廷所用,不再勉强,却是听了陈槐之言。而南阳诸将自郭静思身死却是又再敬陈槐先时为南阳刺史,故而言听计从,只要将公主安全送去邻城。
陈槐待公主临行前却是向南阳旧将道:“如今奸臣当道,陈某无心在朝为官。此番与梁山英豪并蜀王一起去山东做个草莽英雄也好。陈某知晓各位前程要紧,且不便勉强诸位与陈某同行。只是还得听陈某一句劝,且莫贪念于宋廷做什么显赫大吏。以免似我这般,最终还沦为草寇。”
这些军将倒是大部分将陈槐之言听将入心,竟一齐发喊道“愿随陈大人同去梁山。”另有一小撮人只因眷恋家中妻儿想要安定生活故而不曾起哄。
被陈槐选定护送公主的几名牙将亦是要追随陈槐,竟不欲护送公主去往邻城,这倒是让陈槐犯起难来。莲公主亦是担心陈槐一时使性让军卒一起舍己而走,那这一路仅靠自己一人却多有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