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言济州城外城门大开,只见林冲众人出城,却不见李逵那两千人众踪影。吴用一时无了主意,却是言道:“莫不是铁牛他们已遭遇不测?”
众将皆为李逵、项充、鲍旭、李衮一众担心之时,却见一人满身黑灰捂臂冲将出,双脚还伴跳纵,腰间别了两柄板斧。那人冲出城门后早有其他众人一并冲将出来。
卢俊义却是认得清楚,李逵、项充、鲍旭、李衮四人却是无恙,只是他们所带的两千兵卒只余不足百人尔。既遭此败,卢俊义且引军马去往梁山渡口等待水军归来。
李俊、童氏兄弟、阮氏三雄并张横及所余七千多水军倒还聚集于渡口处等待卢俊义,却见卢俊义及陆上诸将皆垂头丧气,亦知不妙。
回至山寨,晁盖闻得此战折了张顺并数千兄弟,立时怒责吴用道:“实望你此战告捷,为甚会输得如此惨烈?还折去我那张顺兄弟。”
吴用亦因自己此番大败而心生内疚,竟跪求晁盖道:“今日大败,与人无尤,皆乃吴用使计不当所致。请哥哥依令严惩,绝无怨言。”
晁盖恨着吴用邀功贪战却害了众多兄弟,竟令蔡福、蔡庆兄弟安排斩刑。
诸将皆劝,晁盖只是不听。朱明此时却上前道:“天王哥哥,念在军师一心为着山寨份上,权且记下他此番大过,来日戴罪立功。”
晁盖望了一眼朱明,却知朱明乃发自内心相劝,却道:“学究,你我及早相识,又同谋那蔡京的生辰纲,后共赴梁山。及至错投宋公明处,我亦无十分责备。然你偏偏容不下朱明这兄弟。今日若非朱明兄弟求情,断难饶你。想来你这些年为山寨所做一切,倒是功劳甚巨。若就此斩你,方显得我不够仁义。也罢,权且记下此番大过,待你日后立功赎罪。”
吴用叩头谢过晁盖不杀之恩,即起身而走。
晁盖且于堂上喝道:“朱明兄弟真心劝我不要杀你,你缘何不谢他?”
吴用回头且朝朱明勉强拱手即扬长而去。
晁盖见了,亦只是摇头叹口气。
夜里,张横却是睡不着,只因思念弟弟,故而只身来到渡口。
李俊一直担心张横,且抱了一坛酒紧紧跟着张横尾随而至。
张横但听得背后风声,却以为是张顺回来,喜得立时扭头,但见来人不是弟弟之时,自是失望万分。
李俊却将酒坛打开,并递于张横道:“兄弟,信哥哥否?”
张横接过酒坛,仰脖子狂灌得一口,并言道:“我信哥哥。只求饮过这坛酒,弟弟就能安然而归。”
李俊从张横手中将酒坛取过,亦灌得一口道:“兄弟,你我就饮此坛,少不得就能实现你心中所想亦未可知。”言罢,又将酒坛递于张横。
张横接坛再饮一口,又交予李俊手中。两人彼此一人灌一口倒弄至皆酒醉于渡口岸边。张横熟熟睡将去,却梦见弟弟正与高俅的官军搏杀。张横却要去助张顺,然手脚不知为何物所缚,竟无法挣脱。眼见张顺被数名官军刀枪穿身。见张顺如此惨状,张横只伴得一声大喊,却是醒将来。虽则乃梦,并非真实,然毕竟张顺不曾与自己一起回山寨,必定凶多吉少。想到梦中之景,再联系当前之情,张横竟哭将起来。突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大哥!”张横定睛往发声望去,但见一个湿漉漉头发披面之人从水中爬至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