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安早见陈槐与刘光世相斗时透出那般勇力,亦要与英雄并肩而战。遂拨转马头立将住,就与陈槐并立,等待飞虎营冲来。
刘光世笑道:“真个不知死活!尚不知山士奇诸将如何惨败。”笑罢,刘光世立时展开令旗,列下骑兵大阵。此阵有个名堂,叫做“圆围阵”。两千骑兵布成大圈,定要围住孙安、陈槐还包括仍在策马狂奔的其他英雄。
朱明、燕青、王进、栾廷玉、山士奇几人马慢了些,早被大圈围将住。
梁山好汉此时方知刘光世的厉害。若论武艺,刘光世自然不及卢俊义、陈槐这等顶级战将,然也能挤入徐宁那等骠骑档次然论排兵布阵,但看飞虎营阵势,以弓、长军器为战并结合了西方战场游骑兵战法。引矢无虚发,列阵无破绽。只怕在此方面,梁山还无人能做到如此。每逢大战激烈难定之时,定是刘光世这等神阵出奇制胜。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田虎手下良将皆败于刘光世之手。
有几人只因这周身围马走转,早被转晕,又伴兵器来袭,却被戳将下来。如此一来,田虎这里又折得些兵卒。
陈槐耐不住性子,提马而冲,正撞着阵中一名宋兵,且一把夺过那兵手中枪来,再使得一阵扫摆,倒戳翻数十骑宋兵。
孙安但见陈槐手段,却是赞一声道:“好枪法!”即挥动手中枪亦往阵中一阵挑刺,亦挑得十数人下马。
陈、孙二人只要在对方面前显弄身手,又皆能识得阵法,只这般互相攀比杀人,以枪而挑,早从这阵列之中弄出一个缺口来。
山士奇亦抖擞精神,且从一名宋兵手中夺过长枪,只这般挥舞,竟将陈、孙二人弄出的缺口逐渐变大。王进、栾廷玉则由缺口冲将出。燕青顾及朱明安全,却不防与自己同骑的晋兵竟遭飞虎营骑兵枪挑,立时毙命。燕青又见此兵朝自己挥枪,却是发出臂弩之矢,早将此兵射杀。只因自己所乘之骑只剩自己一人,考虑到朱明安危,燕青且凑近得朱明马前,轻摆一臂即将朱明扯于自己马背之上。待朱明去得燕青马背,先前与朱明同骑的晋兵亦遭枪挑而亡。燕青再去看时,陈槐、孙安、山士奇亦从缺口冲将出,本欲拍马追上这些好汉,然刘光世这旋马圆围阵早已将缺口缝拢。燕青正思如何脱阵,早有孙安、陈槐又从阵外杀将而入,却要救燕青、朱明出阵。孙安使枪再挑阵内一个缺口,却被刘光世令旗所控飞虎营及时填将上。陈槐亦于阵内一处找寻破绽,只是不得。
山士奇、王进、栾廷玉三人虽出离阵去,然刘光世布阵之强,竟使阵设了大围,又将这三人包将入去。
刘光世有意要将这些好汉分成几部而杀,故再使阵设了小围将山士奇、王进、栾廷玉三人与陈槐、孙安、燕青、朱明四人隔将开。
陈槐愈战愈勇,使得数十番挑刺再行冲开一个阵上缺口。孙安则吸取前时教训,亦冲着这缺口迎将上,令那阵一时难以拢合。燕青一边护着朱明,一边引臂弩而射,尽量阻止缺口兵卒向中间靠拢。且所发之弩无有虚发。凡中矢者立时毙命。只这般那四人竟又从缺口冲出。
王进、栾廷玉、山士奇但见陈槐四人出阵,却是看得分明,自然依样画葫芦,寻着破绽打开缺口,以枪挑刺了数百番,勉强由阵内冲杀而出。
刘光世还欲令阵再围,只是连遭好汉们挑击,倒折损得飞虎营六七百兵卒。大阵因人数不够,难以再施,倒让朱明、燕青、孙安、山士奇、陈槐、王进、栾廷玉七人安然退入昭德城郊山中。刘光世因见伤亡太大,故而收阵。倒令七位好汉一时脱离危险。
孙安、山士奇自是对此处甚熟,带着梁山五位好汉深入林中,早见一位貌美女将引数百女丁前来相迎。孙安先让山士奇自去养伤,后再向梁山诸好汉介绍道:“这是田大王帐下的小郡主琼英,使得一手好飞石。在此山救应为刘光世所困之三晋军将。”
朱明、燕青、陈槐、王进、栾廷玉自与这琼英郡主一一见礼。朱明想起没羽箭张清之能,却是道:“小可梁山嘴炮朱明。朱明有位哥哥,名唤没羽箭张清,亦使得一手飞石绝技。若能与郡主相交,定是举世无双的中距离搏杀相配。”
琼英乃女儿家,听得朱明之言生些误会,还以为朱明有意接近自己。只因这位女将只要天下英雄,那朱明虽有些名声,然毕竟文弱得很,倒不如此女法眼。既是误会朱明接近自己,又看不上他这等文弱,却是将那凤眉倒竖,狠瞪得朱明一眼,即扬长而去。
孙安亦是有这番误会,倒觉男婚女嫁亦属平常,没有责怪朱明意思,反倒想找个机会劝劝琼英。
有几名三晋小军为缓和尴尬气氛,且取来林中野味让众人品尝。几位好汉即边吃边商议着如何从刘光世大军之中脱身。商议之中,孙安、山士奇、琼英还显露出对田虎的诸多不满。梁山五位好汉既能看出,尽皆心内暗喜。
燕青想趁此机游说三晋良将入梁山,即道:“几位,如今三晋已不安全。是否思量与我等去往山东?晁盖哥哥贤达,目今已占尽山东地利,兵多将广,且与蜀地赵衮遥相呼应。得几位英雄相助,这昏聩之宋廷早晚遭灭。也不枉我等揭竿起义之初心。”
山士奇倒有些动心,就着燕青之言道:“田大王在汾阳有重甲兵三万,城防还有五万兵马。先时,我守那壶山关,却仅五千人,还要破刘光世飞龙、飞虎、飞彪、飞豹、飞熊、飞狮、飞狼七营兵马。今日只这飞虎营已让我等见识其中厉害。然我五千军卒力战身死。田大王却只为自己,不发一兵救援。以致壶山关失守,而致整个昭德城陷落。我在这里也闻梁山军北天王晁盖以梁山为基,只于一年内扩展至山东全土,何等英雄气概?我有意欲投梁山。”
孙安沉着,不曾做声,倒是琼英言道:“田大王再有过错,亦乃三晋义军之主。既得他看重,并使为将,就不该朝秦暮楚。”琼英只这一言,倒引起三晋军将在是否弃田虎投晁盖的问题上出现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