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言刘光世料山林中众人必不得脱,少不得还要下山来行图为之事,故而命飞虎营、飞熊营、飞狼营、飞彪营四营就于山下而守,并以两营为一班,轮流值守,待孙安及众人下得山来,定要将其困死。
而孙安则按琼英所言,竟一人偷摸至山后。刘光世众军因不曾察觉,倒让孙安顺利与一众女兵会合,就于临近山下处弄出一番厮杀声来。还有几名女兵且伴得哀鸣惨叫。
山下宋军听得这番动静,且闻此声又有些诡异,叫声颇为凄厉吓人,还以为是鬼怪出没,尽皆胆战心惊。就连刘光世亦有些担心,竟对四营兵马下令道:“此山却有异样。山士奇他们上山先时倒还无甚动静,此番却引出这般声响,还需特别谨慎。”
有一小校吓不过,却是建议道:“不过小山上几名败卒,且不消理会,亦弄不出那等大事来。不值全数兵马在此逢着鬼害。”
刘光世一听,大怒道:“此等乱我军心者,其罪当斩!”言罢,即着军中执法将这军卒立即枭了首级。
虽值如此,然这四营兵马仍惧怯山中那般诡异,纵使口不敢言,然仍时伴惊心。
琼英众好汉欲要令刘光世全军为此番诡异而神智大乱,且一连弄这般诡异两三日,倒使得一众宋兵身心俱疲。
有一日乃飞虎营与飞熊营于山下围守。一名军卒却见山上一连白帐飞将下山,并伴阵阵鬼鸣。三百步外即有弩矢、飞石打将来。且矢、石皆无虚发。鬼鸣一声,两营即有一卒或中弩矢,或中飞石而亡。鬼鸣两声,即有一双兵卒而亡。刘光世手下兵卒因数月征战,却早已筋疲力尽,不值这般吓,却皆有后撤之意。先前刘光世令两营的总管以军阵而对。然这般鬼鸣神袭,倒让两总管失了分寸,一时勉强将军阵布将起,又未见山上有人冲将下来。只是鬼鸣声却又再起,且仍一声毙一人,三声定毙三人。军卒皆更为惊吓,怕着白帐那番诡异。已有开小差的小卒拔腿而走。两总管一时慌愕,且听鬼鸣两声,两枝弩矢齐将出,竟准准插入两总管心窝。这番更引起大乱来。两营兵卒再也不敢硬撑,纷纷退走,犹恐这等诡异伤及性命。
刘光世因昨日陪飞狼、飞彪二营兵卒一起守于山下,不敢有半点怠慢,自是一夜不曾就寝。及至撑至今日,却有些坚持不住,且与两营兵马回去歇息。而山下情况,早有军卒来报。刘光世从榻上起身,却是双目视物模糊,又伴那般无力,只喊一声道:“苦也!”待挣扎起身,再洗漱半刻,去兵营点那兵卒前往山下支援,不想正遇退下败兵。问清得缘由,且心叫不好,又以剑指众军卒,再行返回。这些败退之兵卒早已吓怕,皆不听刘光世之言,依旧后撤。刘光世且一剑斫中其中一名兵卒,并大喝道:“贪生怕死,临阵脱逃者,杀无赦!”纵使这般,那些败逃兵卒仍不理睬,只知向后而逃。刘光世拦将不住,一时犯些怒气,且催马独自冲上前。
此时,但见无数着白衣之女兵扑将来。只是不能看到这些女兵之面。且这些白衣女兵背插些青翠树枝,分列几纵,前后照应,皆为一手执扇,一手执枪。后面女兵却亦扇来扇那身前女兵身上枝叶。
刘光世看得分明,才知众军已为这些装神弄鬼者所骗,立时喝道:“众军无须害怕,待我擒一人来让你们看看究竟是人是鬼。”喝罢,早挥枪拍马冲将去。但听得一声鬼鸣,早有飞石打将来。只这准心,不偏不倚却是正中刘光世额上。刘光世本就这几日不曾睡好,但逢此着,却于马上跌将下来。幸手下几名护卫兵卒上前来救。
这些女兵虽见刘光世已伤,也不下手。但从这些兵卒身边过,只伴前行。但逢有人攻击,即还手制之。
其他宋兵担忧性命,且只护了刘光世而走,未再相杀。
而这班女兵却值这般竟一路出得昭德城,且入那晋宁城中。
只因刘光世前时得了昭德,故将重兵移至壶山关及汾阳城外。晋宁不过数百守军,且因百姓由昭德与晋宁出入城门,亦不愿那番警戒。且使那班女兵直杀入晋宁城中。
女兵们只为突围,并未有意占那城郭,且一直出晋宁却到得盖州城外。盖州守军足有两万之多,且有飞龙营、飞狮营两营兵马在此。若想过城,。只怕难比登天。偏偏女兵皆不畏惧,只将乱发直往后缕,并褪去那一身白衫,下了树枝,换将来本来军服。而另有七名女兵亦使前发后扬,且露出脸来,却是朱明、燕青、陈槐、王进、栾廷玉、孙安、山士奇这七个男人。
若说他们皆着白衫,皆使发垂面而不露尊容,却要添几分鬼惊。且先前他们所避之山林多有鬼树。此树既名为“鬼树“,皆因树枝叶干经那风吹定发出鬼鸣声响。所以,琼英命女足斩却鬼树树枝叶干皆插于身后,以那番队列,且以后兵扇前兵,弄那声鸣。琼英与燕青却于这般队后以飞石、弩矢暗施,且才令刘光世大军方寸大乱。
然盖州再用此法却断不可行。殊不知此法耽搁些时日,又有众军亲临,只稍加体会,即知内中道理。城城相传,盖州必是尽已知悉。如今若硬闯入城,只怕众人皆亡。众好汉正为入城烦恼间,但见城内突然火起,且隐听得城内喊杀震天。
燕青道:“我且上城看看。”陈槐担心燕青安危,却与燕青二人一同前往。二人见盖州城高,且以陈槐于城下,双手将燕青撑将起,伴那般大力,双臂极力上扬,使那狂抛之力。燕青借陈槐上扬之力,即以双脚踏空而上,尚未登及城楼,却已无那再上之惯力。却待坠下,早伴一阵机敏,使短刃及时插入城墙墙面,将身吊将起。燕青再借短刃之力,将双腿扬将上。一记凌空蹬倒是终于踏上了城楼。燕青既上得城楼,早见一道人使那千余军兵布得奇阵,且将城内万余兵马吸将住。只这手段倒让燕青失得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