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姐儿这苦命人此时意识已逐渐模糊起来,但还勉强认得这即是今夜自己被赵佶所救而卧的龙塌。然自己受这致命之伤,亦无力再说话,且只能紧紧握住朱明之手,泪水亦从眼中不断流出。
朱明亦知俏姐儿神仙难救,一时悲将起,且将俏姐儿之手贴于自己脸上,并轻声道:“此番回了济南,定让晁盖哥哥为我们操办婚事。我们从此再也不分离。”
俏姐儿听了朱明之言,脸上显出一生中最幸福之笑容,就这般安静倒于朱明怀中。朱明竟发出几声哀嚎。
燕青见俏姐儿已去往乐土,且让众人即刻离开。
朱明亦将俏姐儿冰冷的尸首抱将起,且与众人一起向着他处而走。
众人正欲从寝宫而出,早见几人伴得那般惊吓而躲。
董平且擎枪而驱前,即见着一人身着龙袍。其余还有几人稍显年轻些,每人各穿一件蟒袍在身。董平执枪问道:“你等究竟是什么人?”
那着龙袍者看董平众人不似蔡府及禁军中人,且还将诗坊的几位姑娘认将出,竟轻声喊道:“几位花魁美人儿,是蔡京让你们来假意安慰朕吗?”听此言,任谁亦知那着龙袍者即是已没落的皇帝赵佶。那些个着蟒袍的年轻人则是赵佶膝下诸皇子。只是看着这些人落魄得很,倒让皇宫更添几分凄凉之色。
宛姑娘最先注意到赵佶,自是上前行了君臣之礼。其余诗坊姑娘亦皆向赵佶行礼。虽然赵佶已被蔡京打破政权,然到底曾做过宋廷的皇帝,故而这些女子依旧十分敬重。
朱明有一二载未见赵佶之面,今日在这般情形下再见故人,却感叹这位琴棋书画皆为最的天子如今已变成一个落魄的糟老头子。
赵佶不记得朱明,然却一眼瞅见朱明怀中所抱的俏姐儿。但见俏姐儿腹部那处大大的血痕,再见其紧闭的双目及毫无血色皮肤、垂下的双臂,已知这位佳人早已香消玉殒,立时显出悲痛神情,并问道:“怎会弄至如此?”
宛姑娘且先将如何于地道内逢着朱明众人,及下地道躲避禁军在诗坊外放火这些事尽皆告于赵佶知晓。
赵佶望了朱明一眼,却不怕朱明身边尚有几位好汉护卫,且一巴掌重重打在朱明脸上。
燕青却是不忿,欲将赵佶揪将住,并施以教训,却被秦姑娘拦住道:“皇上之拳断无刃角杀气。且朱明令俏姐儿私走至此,该罚该打。皇上是为俏姐儿出气!”
朱明知秦姑娘所言有理,且还应得一声道:“打得好!我这绝情之人确是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