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安那矢最远可至五百步。张清先时以飞石挡得那安两矢,后再逢那安神矢射将来,却还向琼英暗中做些手势。只因先时那安之射,张清皆于二女将马后紧随,故而轻易以飞石而挡,并无失手。然那安第三矢再来,张清若掷石,那马犹恐经不住自己几番弄身,必然使步跑偏。如此,琼英即显得十分重要。然那安矢强,非琼英之石所能应之,故而乃看张清手势行动,倒比自己判断再行掷石更为稳妥。只这般由张清提示,琼英飞石并无虚偏,总算避过那安第三矢。及至那安再行发那第四矢时,三骑早已奔出五百步外。
然到得五百步外,三骑即行停马。且由容佳就于此地闻歌起舞。
琼英自小能吹得横笛,且只这般吹将起,清脆之声震及益津关内关外。
容佳亦是喝着拍子而跳,倒是显露万分妩媚。待跳至妙处,这女子早将斗篷、铠甲尽行卸下,又卷了衣袖,脱了军靴,那裤腿亦是挽将起,就那般展开玉臂,露出白净小腿儿。只这般再引得关上守军更为心痒。
那安于城上看了,却待引弓再射,只是目测容佳距离城关五百步外,矢不能够,却是暗叫卢俊义这般手段端的厉害。
张清还依朱明早前之令,且就此时叫住容佳,停了诱人之舞,暂将不整之衣衫整理一番,穿了战甲、靴袍,只这般回至蓟州城。
益津二关守关番兵还思那等春慕,多有意犹未尽之心。又有多嘴兵卒还以言传至不曾看其妙景的兵卒那里。倒是弄得益津全关上下皆传有仙女下凡来皆诸军之渴。更有一些军卒以为“仙女”还会再来,竟要与二关军卒换防。
那安知这些军士久未归家,生理需要而已,且向完颜兀术写了书信,将此地之情如实相告。希望完颜兀术批准,令女眷前来益津关一日。
完颜兀术见信后,勃然大怒道:“好一群好色之徒!这那安存心护犊子。如此色兵,留之何用?若在我军前,我只将这开山斧一路劈将去,且打杀了这群无用之人。”
哈迷蚩见完颜兀术如此动气,且将那安书信看了,只摸了摸颌下三寸胡须,即笑道:“此战耗时甚久。从卢俊义等下那朔州开始,已历经半年有余。兵卒越有那番色心,即表明关口、城池安宁甚久,多赖那安妙计守关,才令军卒于安中求色。依我之意,若调女眷前来,犹恐误了战事。且从幽州本城寻个妓馆,使得些娼妇去那益津二关劳军!”
完颜兀术一听,更为怒道:“军师莫要胡说!但凡开了军妓一例,不但幽州,就连会宁府亦会要求御林军也能狎妓。到时我金邦将会大乱!此责,你我二人纵有百颗头颅,亦不值砍。”
哈迷蚩道:“那该如何是好!让益津二关这些孩儿们憋得日久,只怕那关危矣!”
完颜兀术再叹得一口气道:“那安一定要撑住!如果因此而驾驭不了益津二关八千儿郎,你亦不配为我完颜兀术之将。”言罢,即让哈迷蚩按自己之意写了回书。
那安收得回书,展开看来却只得一个“持”字。“四狼主,此番真难煞我也!”那安亦是头疼万分。
自那日关前献舞后,张清夫妇得朱明之令,且日日带容佳于城下五百步外跳那魅惑之舞。
益津二关兵卒中意志薄弱者却是忍将不住,偷偷下关去开城门。那安执戟拦将住,且不能再让兵卒这般胡闹,且以戟挑了一名意志不坚者。本以为军法杀人暂可吓住众军,然众军不怕,且对那安似有些看法。
且莫说金兵了,上朝军卒每日对着营中这班女将亦是有些难以把持。卢俊义亦是看于眼中,却无计可施。偏偏乔道清却引得木遁避春之术,倒让众军去了淫邪之心,只要一心收复故土。
众人皆以为那安曾为罗真人弟子,能习得些深厚法术,其实不然。亦是罗真人当初能掐会算,算及那安迟早要与汉邦开战。当年收为弟子,实为约束于他。未曾想,那安偏习那害人伎俩。罗真人亦是一时心软,不曾就于座前清理门户,以致今日留下祸患。不过,那安无那异术在身,此事亦只得罗真人与那安二人知晓。那安故作玄虚,让上朝诸如公孙胜、乔道清、卢俊义、朱明误以为自己精通道法神通。罗真人亦是不曾言明,倒也算是对公孙胜之考验。只是日子久了,上朝众军亦皆不曾见那安施法,还屡屡被弄得狼狈,早将什么番将会些道法之类忘得一干二净。
再言朱明使张清、琼英、容佳耍弄那般魅惑技艺诱得数日,料已乱了那安阵脚,且与卢俊义、公孙胜定计,准备实施夜袭。而夜袭之时且有五间所女将相杂其中,并以露胸之铠护身,定要使益津二关军心涣散。
那安这几日亦为上朝那般魅惑计而致寝食难安。每夜亥时三刻方得入睡,其他时间只得驻守关口。
凌振得卢俊义之令,夜里向益津二关关口发炮。只一炮即轰破二关隘口,自有五间所女将与一众将兵冲入。
那安属下众兵于关口驻守者不足百余。乃那安所料,有凌振神炮,这关口城楼自是形同虚设。既设百余兵马驻守,只为掩挡或作警报之用。那安既来就寝,闻得关口已失,倒不十分在意。只是令传令官于几处传令,命其他各处要地固守,不得懈怠。
卢俊义、公孙胜、朱明、乔道清四人且看了分布图。虽则此图众人皆知乃为那安迷惑上朝假造,然其中地理位置等料无有假。布防分布无非在设伏、布兵方面才能使得巧来,那地理位置可令人勘察,断不会弄假。众人且听得朱明分析,在益津二关的溪河处有可设伏兵处。只因这溪河岸边且有树林,可引军埋伏。若顺其道而行,由林中而入,定有机关陷阱相待。若反其道而行,只泅渡而走,只怕林中亦有伏兵引矢而射。而岸边与树林相间之处亦多有沟堑,最适合埋伏军马。以这沟堑距离来看,少则亦可埋伏千余军马。岸边可设第一重伏兵,林内可设第二重伏兵,倒足令上朝军马损失较甚。朱明还想以色诱之法,再诱各处伏兵自动出现。而此溪河乃益津关通往文安县之关键,必要行得此计方能得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