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至驿馆,朱明且丢于驿官一百两银子算作宋汲食宿钱钞。驿馆亦知一切为了查案,也不多问,接银即入了官帐之中,倒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官。
将宋汲一切安顿好,就使他挨在燕青房间旁边。朱明居于燕青房间左边,而宋汲则居于燕青房间右边,正好让燕青可随时保护两间房内的人性命安全。
当夜用过晚膳,燕青且入到朱明房中问道:“朱兄弟,我来梁山亦不比你晚得多少,虽也多听得武松哥哥言及当年之事,然只是迷糊听得一些,却并无你这等样子。又不曾见过郓哥,为甚却要将这宋汲认定乃郓哥?”
朱明知自己能这般了解郓哥一切,自是因自己由现世而来,还彻读得水浒全传。莫说郓哥,就是现在已做得朝廷命官的原梁山旧将,朱明还能一一指出各人利弊出来。既有此等便利,朱明且将当年阳谷县郓哥如何与武松熟识,并如何协助武松破案报仇,连同与武松兄长武大郎之间情义亦说得分明。起码比当年武松在言此事之时要说得详细。且以朱明人品,燕青相信朱明所言并无半点虚言。只是朱明能了解得这般清楚,倒让人难以捉摸。
果然,燕青闻得朱明之言即伴大惊,竟言道:“朱兄弟,有一件事我早就想问你了。缘何梁山众结义兄弟许多人之往事你皆晓得如此清楚?卢枢密曾对我言,你知些常人所不知之事。前后上千载,似乎皆于你眼中过一般。”
朱明笑道:“小乙哥莫要取笑。我这许多皆乃平日里与众兄弟闲聊方得了解,并非又那等神奇。当前首要任务即是查明李鸿烈县令遇害一案。其他一些,到了恰当时候自会与兄弟们说知。”
燕青知朱明尚有一身秘密,然对上朝及众兄弟并无半点恶意,且将对朱明之疑问暂且放下,只是对这宋汲却隐隐有些看法,即言道:“这个叫宋汲的小子,若真是武节度要寻访之郓哥,为甚偏偏此时在这里出现?且花荣哥哥在此就任节度使,因桃源县县令被杀一案,定也经常于这街上问些情况,为甚不曾将郓哥认将出来?内中只怕有异,兄弟不得不防啊!”
朱明已有些睡意,竟打起呵欠来,只作敷衍道:“那小子不想与武松哥哥相认,必是想自己这般身份,高攀不起哥哥而已,方才拒认自己身份,倒有十分骨气。至于花荣哥哥,只怕亦与小乙哥一般,当初听武松哥哥言及郓哥此人亦只是权当故事来听而已,必不记得那些细节,不能认出郓哥亦是平常之事。小乙哥无须为此生疑烦恼。”
燕青虽则听得朱明说得有几分道理,然毕竟小心方好。朱明既不对这宋汲设防,自己却要防个彻底。
第二日,朱明且与宋汲一番交代,令其留于驿官内,自己则与燕青乔装打扮一番即去往宋汲昨日提到的常德赌坊一探究竟。
二人入得赌坊,但见赌坊却是恁般热闹。朱明一心要查明李鸿烈死因,且与燕青二人抢到一个赌席参赌。
这一次查案,朱明却是从晁盖户部取了足秤十两黄金,专为破此案之费用。既来的赌坊,朱、燕二人即要使那抛砖引玉之法来引真人出现。燕青从小不但与卢俊义习得一手枪棒功夫,更与那潜藏市井的高手习得些赌技。只因燕青手巧,学这些功夫亦属上乘,还兼顾那等机敏头脑,今日之赌必要引得查案线索出来方休。
偏偏他二人还做的一番乔装,打扮如一般赌徒无异,赌坊内自是无人可以认他们出来。二人既有心试这赌坊,又抢到那掷骰赌席而坐,少不得由燕青来猜骰子所掷点数大小,朱明一旁来看其妙。
这掷骰席上庄家且引人下注,且还有席上赌客。燕青仔细看了一回,但见庄家手法不过普通而已。使那骰盅摇骰来定大小点。这般耍弄虽要些技巧,然对燕青来说却是最为简单不过。燕青听那庄家摇骰,待骰盅被庄家摁定,燕青早已听得骰子于盅内所出点数,只将那锭五两足银掷于“大”字桌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