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名神射既已成圈,断无半点耽搁,且就各发第一矢而出。
完颜宗朝早见六矢而动,那六人又心生默契,发矢必是同时,而各自角度高低皆不同,堵住了自己避矢的漏角。来不及半点犹豫,但逢六种不同冲击角度、不同冲击高低之物冲来,及时出手,一手绰定一矢,同时绰于双手之矢且再挑了上方两矢,而完颜宗朝双脚则踏了另两矢矢柄而上。这即是时间差的身手之法。完颜宗朝聪明即聪明于此点,弓矢射出乃行抛物之状。
六名神射只图一快尔,却不曾考虑抛物线的距离。也许是这六人完全不懂理学所致。他六人所引之弓各有百石以上,箭矢自射出最少百步远。抛物线最高点应在五十步那里,及至这一点方才后低扬而下前行。
完颜宗朝那神般记忆却是记住六处发矢之仰角,心内稍推即出矢即将中身之距。最上方两矢只因仰角较高,矢虽出然纵速稍快,仰角低者纵速慢些,但仰角稍平者纵速最快。完颜宗朝按顺序先绰了中间两矢,稍后上方之矢将到,再以矢挑,脚即伴纵跃之。
神射手再欲引弓,倒被国师哈朗喝住道:“且先住箭,待我看来!”言罢即看了完颜宗朝厚袄,却未见星点白灰溅上,且又言道:“先前六矢已空,客人并未中得一矢。”
完颜宗朝却是听得明白,那是哈朗暗示自己后十二矢如何破之。
想来哈朗已对完颜宗朝十分佩服,有心要助完颜宗朝一助,这等假教徒弟们手段,暗巧提醒完颜宗朝之法,纵观陇手下诸将唯有哈朗能思得如此。
完颜宗朝自怪自己还不甚机灵,有袄在手却不知用来。先前避矢,身上早已去了寒意,此时以袄为盾,正可挡矢。幸得国师一番提醒,倒让完颜宗朝再显本事。然也不怪完颜宗朝,只因取了厚袄作盾来挡,厚袄即要逢着矢上白灰。若真正来判,只怕袄上着灰,此局即输。
偏偏有哈朗暗语,只判完颜宗朝最后身上所穿之衣。虽哈朗不曾明言,但那一番提醒,即是有了暗示。这亦是哈朗自行改变的规矩,即是太过佩服完颜宗朝身手,且深信凭吐蕃与金邦合力定能平了上朝。
六名神射亦是这般死脑筋,以为扯弦过慢,亦不曾留速,且扯了两弦。六矢并为十二矢。
完颜宗朝丝毫不急,凭那般眼尖将双矢直将抛出,挡了两处角度共计四矢。另有八矢,完颜宗朝却是将早已脱将下来的厚袄只围身一旋,八矢自是弹开,无有中者。
国师一旁看了,但见完颜宗朝身上仍无星点白灰,自是叹道:“倒是好一个英雄,可惜未生于吐蕃也!”
完颜宗朝将袄上白灰拍掉,且向国师作谢道:“蒙国师相让,方能成功!”
国师哈朗道:“客人,仅剩小僧这一关了。能破即可让土司遂你之愿。”
完颜宗朝一时来了兴致,知哈朗乃具大智慧,必定武艺出众,且使个势子立将住。
哈朗如大佛临凡般抬步闯将来,那拳掌自是呼应而击。
完颜宗朝只要试那国师拳力自是以拳相迎,立感一股强劲压将来。
哈朗那拳被接将住,掌亦逼将来。
完颜宗朝知哈朗那般大力,且闪个过,又被哈朗疾掌撤将回,依旧抡来。
而被完颜宗朝所抵之拳已收得势回,哈朗再以疾拳冲将出,还伴那天罡踏步。
完颜宗朝且以脚去抵,欲乱哈朗步法,又以强力之拳硬挡。
哈朗倚那般大力,脚膝自与完颜宗朝大腿相撞。两人步法之妙,难分伯仲,唯有以力来绝高下。而两人所出之拳亦各有力还伴得那般神速。拳掌相抵倒斗得个难分难解。哈朗见难胜完颜宗朝,竟招呼一声喇嘛弟子。
三名壮硕的喇嘛且扛了一柄如碗口那般粗大,重逾六百斤,长约一丈的戒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