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二轮轰击,射程正达李摩所伏之地。李摩中炮,命悬一线,其余金兵中炮者亦是十有八九。副将帖罕、乌干虽未被炮所伤,然只一心要活命,竟令不曾着炮之兵卒亮出白旗。李摩捂住胸口,大声喝道:“尔等贪生怕死之辈,岂配做经过将领?”
帖罕道:“将军应知隐忍以行,将以有为也!。”
李摩仍不听劝,再骂道:“已打白旗,何谈将以有为?”言罢,一时气火难调,胸闷逢那般气堵,却已一命呜呼。
帖罕见李摩身死,竟丧心病狂割了李摩首级,由白旗所倚且至李俊军前。岛上尚余之不足千名金兵亦随帖罕、乌干二人而降。其余各岛但见李摩众军降了上朝料亦无法再守,尽皆献岛而降。
李俊受了帖罕之降,却被朱明扯于一旁道:“李俊哥哥,这李摩首级之双目惊诧,再见帖罕一脸奸猾样儿,亦知他们所降必有蹊跷。此番正值伐金之时,倘或这班降将于阵后使乱,必乱我军心。应先将此降兵作为战俘以铁索而固,暂不伤他们性命,但不可令他们有力再与我方突扰。可着千人队看押他们,相时而动。”
李俊道:“如若这般麻烦,何不就于岛上杀之?”
朱明摇头道:“不可!昔日项羽坑杀秦军乃至招犯众怒。我等若杀降兵,只怕金邦必要拼死抵抗。以我之意,不可亲杀,而生意外方可。降卒少则可留,降卒多则以意外而令其殁。”
李俊闻得朱明之言,却是大惊。以朱明近年之表现,绝非有这番心思之人,如今说出此言实难让人相信。
朱明但见李俊惊讶,自是道:“嗜杀非我之想。然为了上朝,为了这班生死兄弟,不得已而为之。就如人饥需要捕猎,又怎能顾及被猎动物之感受?世间有生命之物皆先顾亲方才顾得其他。若亲不顾,其他焉能顾得?且这是得皇命之战,并非那袒护犯有大案之人,亲疏之分自要显得明显些方好。”
李俊闻得,却是猛拍朱明肩膀道:“你倒有刘邦那见地!皇帝哥哥自是不曾错看于你。”言罢,即命人将降卒以铁索而制,悉数押走,并使童威、童猛两兄弟并三万水军留于岛上。李俊登船前与童氏兄弟交代道:“此岛能守则守,不能守即弃。”
李俊登船后,朱明亦与这两兄弟道:“海战之重在于炮战与船坚。非比之湖河江渠那般。海哨定要坚持,各处台口不得疏漏。”
童氏兄弟听李俊与朱明之言,倒有些冲突,虽存疑惑,然却不敢表露,且让朱明安心登船。
完颜阿骨打于会令府闻得卢俊义于瓦河关内陆城大败完颜晟、完颜宣,还占据了整个辽东半岛,却是大惊。当他又闻知完颜晟授首、完颜宣不知所踪,其他十六洞洞主亦皆阵亡消息后早已支持不住,晕将过去。只这般倒一病不起。
如今金邦无甚大将可堪大任,而卢俊义自取瓦河关并辽东小岛后,大军只这般向内陆京东路而走,眼见即要杀至会宁府。
金邦七郎主完颜宗朝尚在完颜阿骨打身边护卫,但听得上朝兵侵将至,且引昔日西夏几名降将赵善、阿扎合、孟塔拉、舍贝、金伦、粘礼、贺索、蒙丘、郑骨查、马哈敕一同守于会令府,护卫金邦最后一道城防。
列位看官应还记得刚才提及的几位西夏降将。他们正是当年兵侵渭州,被梁山军阻截于渭河的铁鹞子军并那步跋子军几位指挥。当日不曾被梁山群雄所杀,如今倒为金国效力,只怕是自作孽而而不可活也。
再言卢俊义大军早至会宁城外,对那完颜宗朝倒有一番劝诫道:“你等本应安守此地,偏要使军四处侵占。我等上朝天兵不忍贵邦百姓再遭战火。只要你等开城降顺,可保一世平安。”
完颜宗朝哪里听得进,且执了混铁棍飞马出城。初时这金邦七郎主在吐蕃之时倒还多使得那柄钢枪。如今回得金邦,即以棍来使,倒更显本领。在他身后自有几员西夏降将相随。
赵善这西夏降将亦是智谋甚高,深得完颜宗朝喜爱,故守于城中,可暂保金邦一时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