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彦心见了朱仝,却是拱手赔罪道:“朱节度,适才多有冒犯,实乃情非得已。只因武节度之危尚未解除,实让人难安。”
朱仝不曾开言,只让军卒搬来大桌,且将兴朱军地图展开,招呼王彦心过来看。
朱仝指着劳哈喽街至信哈喽街再至汉定山最后至铁云山,言道:“王先生,我早先派出几十名斥候已探得占八寨兵马出动,且以劳哈喽街至信哈喽街乃至汉定山为基,以兵相压。武节度初时进军,不待休息即被铁云山章黄大军以山间游走战术去了万余兵马。这章黄二匪比之武节度先前所灭之章黄二匪更为厉害。老章黄二匪其中之一的章俊奎不过一地主尔,倚仗得百余众打手为祸乡里,就以为天下无敌:还有老章黄二匪其二之黄亚雄,其人亦只得数十人乃暗沟金邦欲覆了上朝。此二人皆乃小虫而已,相比章进皮、黄伟向却是小虫见得巨蟒。我们若引军冒进,只怕难逃全军覆没之险。我还闻那里多雨,几尊炮去,皆遭雨淋,形如废铁一般。若依我意,应擒贼先擒王。黄州军还在阻截李樟云与周三日的攻势。我们且与黄州军前后夹击,必能挫败李樟云、周三日。所以,你先前指我为邀功而舍弃武陵,实为屈杀我也。“
王彦心看了兴朱军石港镇与黄州军相连之水路,却是摇头叹道:“黄州军与鄂州军接壤。如今鄂州军遇了邱显祖叛军却是一筹莫展。大人若引军攻黄州,只怕邱显祖的叛军会与李樟云、周三日联合弄上一个反包围。纵使我们能侥幸突围,亦要耽误半载。而我所观兴朱军劳哈喽街的谢家寨、郭家寨倒是不曾盲从于叛军。倒可引为我用。另外,还有铁云山西部的勇潘寨。听闻勇潘寨寨主在武节度与新章黄叛军激战之时保持中立,这亦可利用一番。兴朱军这里并非所有人皆乃猪狗不如之辈。有那畜生一般之人虽占却了百分之七十余,仍有百分之二十余为良善。充分利用,并多加安抚,倒是营救武节度之关键。”
朱仝闻王彦心之言,却是大赞道:“王先生果然高见。既有此计在胸,明日即可行之!若再迟疑,只怕武节度性命不保。”
王彦心见朱仝已答应兵发信哈喽街,立时将喜讯告于朱明知晓,并去联劳哈喽街的谢、郭两寨。
谢家寨乃劳哈喽街大户,有三五千人口。男人除耕种外亦能使些军器。
谢家寨寨主谢忠仁还有一身好武艺,因不满前宋,曾引全寨于当年垂死挣扎的前宋兴朱军兵马发生过激战。后上朝取宋而代之,谢忠仁方再让全寨安心为民,倒也不与兴朱军其他各惹乱畜生为伍。
王彦心有心要借谢家寨之力,且还令谢家寨作为安定后方的倚仗。
王彦心、朱明、朱仝、杨悦、哥斡尔、饶嗣昌六人且去谢家寨与谢忠仁相见。
谢忠仁闻寨外子弟兵言称上朝官军到访,竟引了寨中几位长老亲来迎上朝官军入寨。
朱仝未曾想这兴朱军中还有这等忠心于上朝的良善百姓,却是放下江南东西路节度使的架子,与朱明众人一起与谢家寨商议联兵之事。
谢忠仁笑道:“上朝果有明白事理的大人们。那武节度以偏概全,凡兴朱军中人皆视为异类。我亦知兴朱军多有禽兽充于其中,然谢家寨上下却无不懂忠义孝节的畜生。既然朱节度与几位大人看得起我谢家寨,自当为朝廷效力,万死不辞。”
朱仝道:“谢寨主,这谢家寨可借多少兵马于我?”
谢忠仁道:“谢家寨有子弟兵三千,可全数交予大人驱使。至于其他皆老人、女人与孩子。就不好让大人调用了。”
朱明闻之,却是谢道:“蒙寨主这般豪情,先替上朝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