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声响起之时,余家水寨早有一将顶盔掼甲,引了三百人马来到旱寨。
此人非他人也,正乃余绪坚妹婿即余双玮之夫侯梦龙。
侯梦龙在早先曾为黄州军团练使,文武兼备,乃一代将才。偏偏此人贪恋余双玮美色,以致毁了自己前程,甘愿与叛军为伍。此人多谋善断,早料到上朝倚仗火炮之力,遂先令人赶制得空天水枪数十杆,专御火炮之击。侯梦龙来到旱寨即令守城军卒退出城防于后列阵,即令弓弩手待命,又使健勇将空天水枪架起,布下空天水枪大阵来。
此空天水枪乃涂有防锈油的熟铜管所制,先接水泵竹筒,再使力而压,水自压出可达百尺远,只是因此有水下溅,失了些动力,所以距此枪尺远即有补枪之管相接,再以力压。彼此有百枪相接至阵中。先时城外枪管并不曾现,却有联锁机关操控。一旦对方操炮,那管且由机关所控展露将出。水自由管管相传,百尺不曾滴漏得半分。及至阵中之管所接,却早已扑淋至上朝火炮之上。那火炮着了水淋,却是无效。
武松急下令施炮军卒避了水淋。
偏偏这些水枪遍处开花,火炮若入了射程,必难以躲闪。不但是炮,就是军卒逢着水柱击来,那般大力亦承受不起,皆被水柱之喷弄得无法前进。
饶嗣昌此时还难以思出妙计,且让全军退回。
这水枪阵暂解陆寨之危。
武松愤愤而回,却是怒道:“这个侯梦龙,我本有意提拔,由团练使升至节度使副将。偏偏他要与余家那贱人一起联成一家,作叛上朝。只是欲破这余家水寨,非除得侯梦龙不可!”
饶嗣昌本也一时思量不出何计来,但听得武松言及“除得侯梦龙”几字,却是大笑道:“妙哉!”
武松见饶嗣昌发笑,知他必是想到妙计,忙问道:“先生,思得何计?可让我知晓一二。”
饶嗣昌道:“今夜武节度可与哥斡尔大人去趁夜袭营。不管其他,只要能杀得侯梦龙,即可!”
武松一听,却是摇头道:“以为先生会定甚么妙计,却不想是使的夜袭之计。侯梦龙必料我等袭营,且有准备。我们若去,自是要中他计。”
饶嗣昌道:“这倒不妨事!你二人只管去袭营,余下交给在下。但有伏兵,我亦能应付。”
“那先生以为,夜袭我二人该带多少兵卒最好?”武松又急切问道。
“只你二人即可,无须其他兵卒。”饶嗣昌说此话时正望着武松与哥斡尔众人。
武松却是皱眉道:“先生,休要说笑!只我二人还要入敌人埋伏圈中,岂不是自寻死路?”
饶嗣昌似胸有成竹,竟令人取来纸笔,写下军令状交予朱仝手中,言道:“若今夜遭败,饶某甘受斩刑。由朱节度做个见证!”
哥斡尔却信着饶嗣昌本事,忙道:“饶先生出策无有一失。武节度,我们又有一身本事在身,料也能突破千军万马。”
武松非听哥斡尔之劝,却是见饶嗣昌这般神色若定,即点头应道:“饶先生既有妙法,我等但依先生之策行事。”一切准备停当,武松与哥斡尔夜里戌时造得夜饭,吃得一回,即偷潜于旱寨寨城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