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从受方乾所制,不敢反抗,自将余双玮之书信奉上,只求能饶得他性命。
方乾接过信去,又使绳将这仆从绑了,还将块碎布塞于仆从之口,即将小舟划往石港镇水营。待上得岸来,方乾且与水营兄弟一起看那书信。
余双玮于信上言曰:“久慕鄂州湖上英雄邱爷本事高强。先时家兄已与邱爷结盟,共御上朝。今有强兵破我旱寨,请邱爷念及结盟一场,速发兵来水寨相救。他日奴家自当以身相许。
余氏双玮敬上!”
方乾看得书信,却是骂得一句道:“好一个嫂夫人。刚亡了丈夫,只这般即要色诱邱显祖那老不羞来助。书信既落入我手,且让余家见识我本事。”言罢,即去安排一切。
有方乾麾下一名小卒道:“公子,此事该由上朝几位大人决断!”
方乾道:“倘若错失这等战机,只怕又要折损些兵马了。此事由我做主,一切依计行事。”
众人皆知方乾本事,不再言语,且由方乾所引,将“方”字旗改成“邱”家旗号,又将号衣亦改换一番。
列位看官必是要问,方乾何以弄得“邱”家旗帜与号衣?只道是方乾深谋远虑,料必有一日会伪装余家或邱家水军,故提前依照余、邱两家旗帜、号衣样式各做得一千件而已。如今还真派上用场。
方乾知邱显祖乃好色之徒,但有骚妇现身,必喜不自胜。如今发信者乃黄州第一美艳妇人余双玮,又甘以身相酬。只这类事出,料邱显祖即使逢了矢石亦要前往。如今假冒邱家水军连夜而进,必不会令余家兄妹生疑。
余家水寨哨兵于寨楼看到,由江中心驶来五十艘小艇,即向余绪坚禀报。
恰逢余绪坚正与余双玮商议军事,却有小卒来报,有战艇驶来。
余绪坚正欲开言,倒是余双玮大笑道:“那老色鬼果然猴急得很。居然连夜派兵相助小妹。大哥,有邱家相助,我们必如虎添翼尔!”
余绪坚尚不知余双玮何意,遂问道:“你暗中又做得甚么手脚?该让为兄知晓!”
余双玮道:“夫仇不共戴天!我已付书邱显祖。若他肯出兵助我,自当以身相许。”
余绪坚闻得余双玮之言,却是不悦道:“那邱显祖年已半百,乃为我们叔父辈。且其人好淫,实乃不堪。妹妹何以如此作践自己,要委身此人?纵使妹婿身亡,自有为兄助你复仇,何要那老鬼不怀好意?”
余双玮道:“哥哥,如今上朝势强,水寨难以维持。李樟云哄得我等反对上朝,却使重军压于鄂州军。能解我兄妹之围者,独这老鬼矣!”
余绪坚思量得片刻,亦觉余双玮言之有理,只是觉着委屈了妹妹,心实不安,却半带愧疚地拍了拍妹妹肩膀。
既有“邱”家战船到,余绪坚且与余双玮于水寨望得江上艇队为首一艇上正有自己寨中送信那仆从。又见得艇上旗号,方出水寨相迎。
但见艇队已渐近岸,还亮起百千盏灯笼,倒将江面完全照亮。
余家兄妹再仔细看得一回,见着众艇皆有“邱”家旗帜与号衣,心中大喜。
方乾立于送信仆从身后,帽沿拉得极低,且以短刃抵于仆从腰间道:“且依我令禀复。若不依从,只恐我手中刀就要划将入去。”
那仆从自是害怕,却立于艇上向余家兄妹拱手道:“大爷、二爷,邱爷先遣家将调了七百名水勇来。少时,他主船立到。”
余绪坚亦是大意,竟信了仆从之言,又不曾防备对面舟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