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罗一旁看了,大怒道:“没用的废物!快起来,若以众输寡,少不了一顿皮鞭抽打了。”
十五勇士缓缓而起,皆喘着粗气,又听得史功旦招呼,即以口鸣为器,发出群叫怪声来。只这刺耳扎心之声愈发强烈,倒令席上的朱明、王彦心二人难以适应。
哥斡尔虽听得此声而伴心焦,然稍收神定气一番,即渐适应。只待十五勇士又再涌上来,却不曾再使蹭步而退。索性使足双臂之力,且扬了臂膀做了十五下推击。待第十五推击令第十五名蔑儿乞勇士倒地之时,藏于那名勇士身后的史功旦却已图穷匕见。
帕真看到史功旦手中银光一闪,却是待大喊提醒哥斡尔小心,然已经来不及了。
史功旦匕首只差半分即可刺中哥斡尔胸膛。
倒是哥斡尔身快,瞬间闪避,让史功旦空过而前扑。待避了这一着,哥斡尔既扬掌后劈至史功旦肩头。
史功旦一时站立不住,且跌将去,那匕首由史功旦手肘斜划得一记。
“好身手!”木禿儿与忽鲁八曾参二人同时起身拍掌赞道。
哥斡尔亦是一声“承让!”即欲回席而坐。岂料却听得史功旦一声惨哼。
众人视之,早见史功旦口吐黑血而亡。
克罗一旁道:“本为比武助兴,不想将军竟这般重手,杀了我帐下勇士。不知此人性命该如何向将军讨还?”
王彦心早于一旁看得分明,亦起身道:“刚才看了诸位英雄较力。方才哥斡尔将军那一掌击出不足三分之力,岂可取了对方性命?倒是贵族勇士的匕首似做了手脚。”
忽鲁八曾参并不知克罗与史功旦暗中使了怀,且言道:“让木禿儿首领唤来族医,自可验匕首是否淬毒。”
族医且将史功旦肘上伤口之血以银针而试,但见银针变黑,立时道:“此人血中带毒。此血亦由伤口流出,伤口乃为匕首所致。由此可见这匕首早已淬了剧毒。”
忽鲁八曾参闻匕首淬毒,早已知自己宝贝儿子做下了好事,却是责问克罗道:“匕首究竟怎么回事?”
克罗毕竟歹毒,索性将一切罪责推于死人身上,即言道:“只怪我一时失察,竟不曾注意史功旦使得这些卑劣手段。如今他既死于自己所施之毒法,亦是咎由自取,怪不得他人!我在此亦代史功旦向哥斡尔将军致歉。”
忽鲁八曾参明知乃克罗暗中之令,却还暗喜自己孩儿有那般应变之才,索性也一同做戏道:“史功旦虽有些勇力,然终心术不正。我已劝克罗多次,让他远离此人,偏不听为父之言,才有今日之事。幸喜不曾伤及上朝贵客。如今此贼已死,其家人定要木枷上身,游行示众于乞颜、,蔑儿乞两族。”
朱明知草原部落连坐之法厉害,亦知史功旦并非此事主谋。若这般让史功旦家人受苦,实非朱明之愿。朱明自是离席言道:“既然罪魁史功旦已授首,断无再罚之理。且赦了他家人之罪,亦算克罗少爷与大首领积德了。”
克罗有心要避开责任,竟坚持道:“不严惩岂能安上朝诸位之心?”
朱明心内暗骂克罗卑鄙无耻,却回应道:“上朝以仁、理、节三字治国。仁为先,即是要广施恩德。若惩得重了,倒显得上朝小气些,不配这个仁字了。”
克罗还要再言,早被忽鲁八曾参劝将住道:“难得上朝几位大人这般宽宏大量,克罗不可再如此!”
克罗先时有错在先,犹恐父亲会因此责罚,故而不敢再造次,只默默退回席上,喝起闷酒来。
而帕真见哥斡尔大胜,又避过险滩暗涌,自是大悦,再劝得哥斡尔又饮了数杯。
待众人皆有醉意之心之时,马头琴已扬起欢快声乐,并伴得草原勇士们一声高喊,木禿儿与忽鲁八曾参竟带头舞将起来。
帕真亦将哥斡尔手腕扯将住,二人竟入至篝火旁,挽臂而舞。
克罗见帕真对哥斡尔那亲密样儿,却是更为动怒。只怕他那番心眼又要弄出何等大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