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莫突本就乃只识弯弓射大雕的武可汗,自是最欢喜这些金戈铁马的勇将军。伊阿玛且来求见,屈莫突自是喜悦,并令人将伊阿玛迎入书房。
伊阿玛入汗宫之时,且将手下随扈皆留于宫外,只带额尔仑一人入宫,且还去了甲胄、刀剑,乃为入汗宫之规矩。
额尔仑初时不愿去面具,却有伊阿玛向长生天起誓,定要护得额尔仑周全,这小老儿方去了面具,就与伊阿玛入汗宫亲见屈莫突,并行过大礼。
屈莫突见伊阿玛携额尔仑前来,却是奇道:“伊阿玛,你一向独来独往,几时还曾见你竟携我族中神医一同拜见本汗?”
伊阿玛道:“大汗,小将此来却有大事相告。只是小将言语之中无有轻重之分,还请大汗先赦小将之罪!”
屈莫突见伊阿玛神色凝重,却是惊问道:“究竟出了何事?你一直护卫都城外围,从不入都城见我。今日还与老神医一同前来,料必乃大事也。”
伊阿玛道:“今日练兵,小将属下于林内救得老神医。有军医诊视,老神医左胸中人为刀伤一处。幸下手之人力道不足,且又为老神医龟息功所瞒,才能使神医侥幸留得性命。“
屈莫突又望了一眼额尔仑,但见额尔仑去了上衣衣衫,露出左胸刀口。
屈莫突看了一眼,即让老人将衣服穿上。待老人穿好,屈莫突即踱步而走,并问道:“老神医,却有何言?但说无妨!”
额尔仑既得屈莫突之言,即将自己受屈莫突之托,假向屈莫突言及莫尔孙那日大殿昏厥之诊查结果,以及自己后为一人所袭,幸不曾死这前后细说一番,让屈莫突知晓。
屈莫突闻得额尔仑之言,心中已有不悦。这昏汗以为乃蛮许多人皆与查他合相好,反对自己立莫尔孙为嗣。
额尔仑是这般反对,连伊阿玛亦是这般反对。恼得屈莫突一通大怒道:“究竟莫尔孙哪里开罪得你们,你们竟这等诋毁乃蛮王子?做父亲的决不允许他人说自己儿子之恶。莫说无有恶事,纵然有也轮不到你们在我面前这般评论。”
伊阿玛道:“大汗,小将无资格在此批评当今王子德行操守,只将所见之事告于大汗知晓。至于如何听之,如何处之,小将自不敢有何意见。若大汗怪我言语无有轻重,还请先赦小将之罪。”
屈莫突又爱着伊阿玛这般耿直,更容不得他人言及莫尔孙半点不好。
幸额尔仑与伊阿玛不再言语。若是再惹得屈莫突不悦,只怕他二人皆会被这昏汗拖出斩首。
屈莫突看到伊阿玛与额尔仑皆伏于地上不再作无谓争辩,即摆手道:“退下!”伊阿玛自是强摁额尔仑之首谢恩,并又将额尔仑强扯而出汗宫。
额尔仑出得汗宫,早有留于汗宫外的伊阿玛随扈为额尔仑戴上锡箔面具。
额尔仑只因呕得屈莫突之气,竟发起浑来,拒而不戴,还只顾高声道:“我命休矣!”
伊阿玛知额尔仑已心灰意冷,却不能让这么一个好人让昏汗屈莫突给陷了,遂朝额尔仑颈项轻舒得一掌,即将这固执的小老头儿击晕在地,重新为其戴上面具,由人放于马背上疾驰欲出离都城。
只是这一切皆被几名护军小校看于眼中。
待这几名小校离开不过一刻时辰,早有二十名蒙面汉子快马追将过来。个个手执硬弩,瞄定前方疾奔的伊阿玛几人一阵狂射。亦不顾街上百姓。弩矢发出,误伤者甚众。
而伊阿玛的随扈亦皆中矢落马,仅余保护额尔仑的一名随扈并伊阿玛身边一员副将在侧。
伊阿玛亦是手段高强,使刀弹开乱矢,足逞英雄。
护军之中有一人见弩不能中,且再催坐骑,抬枪戳倒那名护卫额尔仑的随扈,又欲去戳马背所驮之额尔仑。
伊阿玛副将回马去救,那刀且将这名护军刺来之长枪架住,又再发力,并探臂去抓额尔仑身体。不防对方横摆得一枪,枪柄重重磕至副将肩膊。副将立感剧痛,使不动刀,又被那名护军一枪紧戳而上。
那枪由副将左胸而入,右后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