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丹道:“草原几部本就无争。偏偏乞颜族野心勃勃,倒弄得各部族不得安宁。我们塔塔尔部以及蔑儿乞部本来能联合与乞颜部抗争。偏偏蔑儿乞出了克罗这样弑父的畜生,又向乞颜部卑躬屈膝。其他几部如今见我族势弱,又见乞颜部竟收得乃蛮叛贼,自然不敢得罪哈不勒汗。然与天朝亦无深仇,断也不会为了刻意讨好乞颜部而派人追杀你们。但若似我这般向你们示好,又怕得罪了乞颜部,故而此如王先生所言,经过各族,却既无人招呼亦无人使兵追杀。”
那帕真别姬一直心系哥斡尔。当日木禿儿战死,帕真自是伤心万分。及至哥斡尔随朱明离开,却不曾好生道别。如今哥斡尔又临己族,帕真自是欢喜异常,且要与哥斡尔相贴而坐。
先时他二人几欲在一起,只怪乞颜部杀了木禿儿,倒令他二人之事得以耽搁。
帕真对那乞颜部真是恨入骨髓。
朱丹见三月期满,少不得还于暗中撮合二人。
哥斡尔许是连日赶路,累了些,又有方杰这等高手在侧,故而忍不住多饮了几杯马奶酒。
这起先生长于草原的汉子终于醉倒了。
帕真却是扶住英雄去往自己帏帐。
饶嗣昌毕竟乃饱读诗书之人,却欲拦阻。这位智谋无双的顶级谋士为着帕真这大姑娘家羞臊着面皮。因为他知由帕真这般将个男人扶入自己的帏帐,必要行周公之礼。深受孔孟礼教的饶嗣昌却以汉人之礼来观察草原儿女。
似帕真这等未经三书六礼相迎,即未嫁而先与男人媾和,实有违千年礼法。
这书生当日在楚觉寨中见着楚觉抢掠奸淫良家妇女倒不曾劝得半句,如今却在这里较起真来,真不知他心内乃为何想。正欲去再拦,倒被朱明一通训斥道:“都是草原儿女,且不可受了那些繁文缛节所阻。上朝与草原这等好事岂能让你给搅了?”
王彦心虽觉得朱明话说重了一些,然亦是为了大局着想,且拍拍饶嗣昌肩膀道:“何必在乎这些。我们自有我们的心中之想,倒不可强加与他人身上。”
饶嗣昌还欲再言,又被王彦心再一顿言语劝将下来。这书生虽心有不甘,但见众人齐乐,又不好扫了兴,故只作自己安慰。
方杰还一旁揶揄道:“饶先生若试过床笫之欢,绝不会再这般行假儒学之事了!”
饶嗣昌闻得方杰这通挖苦,亦只是摇头叹气一番。
哥斡尔此时已酩酊大醉,却深入梦乡之中。
梦中的哥斡尔且牵马淌过一条溪涧,早见溪边一名女子正欲卸衣下水。
那女子还有仙子那般样貌,倒非常人能视若无睹。
这汉子却还晓得非礼勿视之礼,且转过身去欲走。只是那马却是任由拉拽或击打只是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