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会对外死不承认,对内给予中情局压力,让他们赶紧查出来是谁动的手,可是中情局也很无辜,之前,国会让他们全力扑在墨西哥的事情上,绝对不要分神,他们照做了,结果出了这种事,倒霉的依旧是他们自己。
可是不忿归不忿,查还是要查的,中情局查来查去,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人可能是我们雇的,但到底是谁雇的,完全查不出来。
或者说,他们不是查不出来,而是不敢查,要说嫌疑,每一个人都有,可是中情局总不能摸上国会山,把每个人的老底都抖出来吧?
官方虽然死不承认,但因为他们确实也拿不出什么是苏联内斗的证据,所以,他们的反驳之词就显得不是那么可靠,虽然他们也找了一些国家声援,但只要听说这事的人,基本都会觉得是美国干的。
苏联国内的反应更激烈,还是那句话,就算冷战已经到了末期,两国还是要脸的,美国想要先掀桌子,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在这件事发生的当天晚上,克里姆林宫就拉响了紧急警报。
苏联方面称,将采取包括预热核弹发射井在内的一系列反击措施,并且不惧于随时开启热战争。
措施一贯迅速,态度一贯强硬,瘦死的骆驼好歹也比马大,就算上层全被买通了,群情激愤之下,他们起码也得做做样子。
可是这一做样子,美国政府也很生气,他们花了很大的代价,在莫斯科扶植了自己的人,结果出事之后,你们不赶紧帮忙劝和,还表现的这么强硬?那我之前的钱不是白花了吗?
可是被夹在中间的两面派也很委屈,想保住屁股底下的位置,必须顺应民意,表现的十分激进,要是发表观点和稀泥,可能就会被政敌抓住把柄,被攻讦下台。
要装就得装得像,可是要装的像,肯定得拿出一副强硬的态度来,苏联的风格一贯如此,谁先跪了,不就把“我是叛徒”四个字写在脸上了吗?谁都不愿意先当这个出头鸟。
更让中情局头疼的是,他们花了大代价一路扶持起来的那个最不要脸的人,就是被干掉的那个,此时脑洞大开,肯定是活不过来了。
剩下的多数还是在摇摆当中,想要两头拿好处,平时说的是挺好,可是一到关键时刻,中情局才发现,这群人根本不堪大用,海量的资金砸下去,喂出了一群白眼狼。
这就导致,中情局开始反思,当初内部渗透苏联的策略,是否错了?而曾经提出和掌管这个计划的人也受到了责难。
当初提出这个计划之后,他们费了大量的时间、精力和金钱,去打动那些墙头草,可现在出事了,那群人要么是一副“得加钱”的样子,要么直接就翻脸不认人。
不论他们是故作高姿态,想要更多,还是觉得能干出这种事的美国实在是太蠢了,不值得依靠,总之,中情局和这群墙头草之间,产生了非常大的裂痕。
其实他们早就应该明白,靠不住的人始终是靠不住的,能被他们收买的人,自然也就能被别人收买,就算不被别人收买,一到紧急时刻,他们的第一反应肯定不是努力工作,而是坐地起价。
知道这群人靠不住了,中情局就开始想办法自己澄清,可是他们没有什么证据,他们自己都没弄明白,到底是不是自己人动的手,甚至绝大多数人都偏向,就是自己人动的手,现在只是要赶快把这个锅甩出去。
中情局大都会的驻地当中,凯拉坐在椅子上,深深的叹了口气,她的两个黑眼圈就说明,这几天她恐怕完全没有休息过。
凯拉喝了一口水,用沙哑的嗓音说:“上面怎么说?还要继续找证据吗?”
下属叹了口气说:“是的,命令从来没有变过,就是尽快证明不是我们干的……”
“我记得,你之前也是从警官学校出来的。”凯拉看向那个下属说:“学校里应该教过你,如果要分析一个人是否有作桉的动机,就要看他和被害人的关系,从行为和心理学中分析,他是否有必要杀死被害人。”
”现在,苏联是被害人,我们是嫌疑人,我们要想证明我们没有作桉的动机,那就要证明,我们没有必要杀死被害人。”
”那我们有必要吗?”下属问道。
“从大众的角度来看,我们当然有必要,因为我们两个是死对头,普通人是不会想那么多的,他们只会觉得,如果一个人死了,那一定是他最大的仇人干的,我们就是苏联最大的仇人。”凯拉把杯子放下,抿着嘴说道。
“可是……”下属压低声音说:“之前不是说了吗?新上台的这个人,想要推行民主,是对我们有利的,那我们有什么必要杀了他?”
“你可以说的更直白一点,他被我们收买了,那么问题来了,我们要怎么解释这件事?”凯拉站了起来,走到了白板旁边,一边画一边说:
“如果要论证,我们没有必要杀了他,我们就得对所有人公布,他是我们的人,这样才能得出‘我们没有必要杀自己人’的这个结论。”
“向全世界公布,苏联的最高领导者是我们的人……”凯拉抿着嘴说:“就像是为了给伤口止血,而在动脉上划一刀。”
“这种事可以做,但不能说。”凯拉摇了摇头说:“哪怕我们真的胜利了,也不能说,我们只能说,是他们的理论站不住脚,导致了无可挽回的悲剧,这样才能左证,我们是正确的。”
下属也叹了口气,说:“现在整个系统都在自查,就为了找出动手的那个人,他到底是谁?”
在下属看不到的地方,凯拉转身回去,露出了一丝复杂的表情,她说:“是啊,他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