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恪辰洗去一身的臭汗,挥着团扇坐在窗边吃西瓜,领口肆无忌弹地敞着,露出结实的胸膛。
“老管,你说说,皇上把钱忠英的女儿送过来算怎么回事?”
管易与杜恪辰穿着开裆裤便认识,杜恪辰年幼时,管易是他的伴读。杜恪辰上阵杀敌时,管易是他帐下谋士。杜恪辰避居西北,守卫边疆,不问朝政,管易便当了王府的管事和帐房先生。
管易正与自己下棋,听他如此一问,落子的手顿了顿,“不,说是侧妃吗?皇上是想整治钱忠英这老匹夫,把他女儿送来咱们这,正好可以让他把这些年吞的银子都吐出来。”
杜恪辰迅速啃完一盆西瓜,抬袖擦嘴,“他女儿都在咱们手上了,他会把银子吐出来才怪呢!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还想改嫁不成?”
管易又落下一子,“我听说这位钱大小姐可厉害着呢!”
杜恪辰摇扇的手停了下来,目光微沉,下颌收紧,沉默半晌才道:“你……应该找机会见见她,就会明白了。”
管易终于停下,“老杜,你方才问了那么多,都是废话啊?你都见过人了,知道原因了,还来问我?”
杜恪辰把瓜皮一甩,闷声道:“你不觉得这事透着诡异吗?”
“等我见过这位钱侧妃再说。”
二人正聊着,叶迁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王爷,不好了,钱侧妃昏倒了,没人敢去扶她。”
杜恪辰和管易同时看向他,心道这沉稳内敛的孩子怎么变得如此急躁,与他平日从容不迫的性子判若两人。
“昏倒便昏倒了,她的侍婢婆子自会去处理。”杜恪辰不以为然,他听说太妃发落了钱若水,罚她在日头下跪着,昏倒是在所难免的。
叶迁皱起眉头,“她的侍婢被高敏的人拘着,不让出东院。”
“放心吧,不会闹出人命的。”杜恪辰安慰道:“不就是给她来个下马威吗?既是太妃的命令,本王是不会插手的。”
叶迁知道王爷孝顺,“管先生,您给出个主意?”
“我?”管易木然地看着他,“我恨不得钱忠英血债血偿,他的女儿是死是活与我何干呀?”
“你们……”叶迁是杜恪辰的侍卫,从不参与内宅的事务,他非常不理解太妃为何要如此对待一个跋山涉水而来的女子。
“王爷,你方才也与钱侧妃一处,可曾听到有人告知她午宴一事?她这是被人陷害,平白受了冤屈,可你却不闻不问。”
杜恪辰和管易交换了一个眼神,“她有嘴,被人陷害她自己会说。可是她没有辩解,任由太妃发落,便是想息事宁人。本王若是横插一脚,太妃不高兴不说,这位钱侧妃也会有意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