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遥没见过管易,可她毕竟在京城的贵族圈摸爬滚打多年,一见他周身的气度,不似西北当地人,终日面朝黄土,一身的土气,立刻换了一副笑颜,“夏公子刚走,看公子眼窝深陷,面色灰败,想必近来锁事缠身没有睡好,我这有一款芙蓉蜜,特别适合疲倦的肌肤,公子要不要试试?”
管易也没见过霍青遥,但她在王府上演的那出闹剧,他早有耳闻,今日一见,她还是一袭男装,风度翩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少年郎,唇红齿白,甚是招人喜爱,看来她话拐弯抹角,其心可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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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辞西的粮草已经筹措妥当,可他却不愿意交给管易,坚持要跟管易同往土门关,管易自然是不肯的,可又不得不承认,镇西军需要他的银子。
“夏某与管先生的目标是一致的,没有必要你死我亡。”夏辞西处事圆滑,而在这个时候,他有必要表明自己的立场,起码要让杜恪辰身边的人知道他的诚意,以免发生不必要的误会,影响钱若水在王府的地位。尤其是对管易,一个具有举足轻重地位的人,绝对不能得罪。不管他现下对钱若水的敌意有多深,以后都会是一家人。
“夏公子说什么,小生听不懂。”
夏辞西不介意重复一遍,“夏某与管先生一样,以辅助厉王登基为目标。”
管易骤然抽刀架在他的脖颈上,“夏公子这是谋逆大罪,要杀头的。”
夏辞西凉凉一笑,“管先生故意削减土门关的补给,这事要是让王爷知道,你觉得你的人头还会安好吗?”
“你什么意思?”管易眸中杀意毕露,“你觉得王爷是信你还是信我?”
其实,夏辞西并不确定是不是管易暗中动的手脚,只是突然这么一提,却想不到管易的反应如此激烈。五年了,他随杜恪辰蛰伏五年了,就算他不急,鲁国公也该急了。所以,他要逼反杜恪辰。而管易是杜恪辰最亲近、最信任的人,他必然知道杜恪辰的软肋。就冲着这一点,夏辞西都不能与管易翻脸。
“我们应该合作。”夏辞西推开那把刀。
管易这回没有拒绝,刀锋一转,把刀柄递过去,“杀了钱若水,我们便能合作。”
夏辞西脸色骤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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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毛大雪终日不停,积雪又厚了一寸,踩上去嘎吱嘎吱作响,听着莫名心烦,凭添几分愁忧。
杜恪辰前日找了邻近的一处府衙,又当了一回土匪,土匪是暗夺,可他是明抢,还是顶着厉王的名号去抢,让人无法拒绝。
粮食是够了,可冬衣还不见踪影。钱若水也不能总是闲着,她跟蒋氏学起了针线,跟着她一起为将士们缝制冬衣。可她没学过针线,因为府里绣娘众多,钱忠英觉得她没有必要学那些没用的事情,而且她还要管家,委实没有时间花费在针线活上。
是以,她缝出来的衣物针脚粗鄙,不小心一扯动,可能就分崩离析。她不敢让别人看到,因为这太丢人了,她一个大家闺秀,却不懂这些,很是给杜恪辰丢人。
她推说累了,偷偷把缝制的棉衣带回屋,让夏菊一针一线教她。可夏菊的针线也不好,她是钱若水的大丫鬟,只要会就可以了,不需要绣出花来。
钱若水只能笨拙地扎针抽线,不到一个时辰,已是头晕眼花,手腕酸痛。
“你做什么呢?”杜恪辰与冯琰巡关,冻得鼻涕都出来了,带着一身寒气从背后抱住钱若水,“快让我暖和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