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钱若水挣脱他的怀抱,袖中的匕首抵在他的咽喉处,眸光骤冷。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冉续眸中的混沌烟消云散,“为了杀我,杜恪辰倒是舍得让你一个人深入虎穴,可你想过没有,你杀了我,出得了这个营地吗?”
“我没有想杀你,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碰我,仅此而已。”
“爷娶了媳妇还不能碰,这是何道理?”冉续心里清楚,这个亲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成的。
“这只是权宜之计罢了,让他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上你,执意离他而去。”钱若水的手没有放松,冉续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他的身手远在她之上,她十分清楚这点,若是单打独斗,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你利用我?”
钱若水淡淡一笑,红烛的火光映红了她的脸,美好而又无奈,“是你自投罗网,我便将计就计,你想引他与你久战,而我却有我的考量。”
冉续并不惊讶,“我早就说过,你一定有你的目的。”
“在外面我是你的妻,可是……”
“可是我不能碰你!”冉续明白了,“可你始终是我的妻,不是吗?”
这一点倒是让冉续颇为满意,“就算杜恪辰想来抢,老子也能理直气壮,这是老子的女人,要不干一架吧!”
钱若水白了他一眼,“别这么幼稚,他不会来,我也不想他来。”
“那你能告诉老子,你到底想做什么?”
钱若水确定他不会轻举妄动,便收了刀,耸耸肩道:“都说了不想回去和那些女人争男人,我正好可以逍遥自在地生活。”
“撒谎!”她没有说实话,冉续知道,“你要是不说,老子明天就把你送回去,告诉他这些都是假的,老子连你一根头发都没有碰过,完璧归赵。”
“冉续!”
冉续席地一坐,靠近火盆暖了暖手,“说实话。”
钱若水看着他,往火盆边靠过去,警惕地与他保持距离,“告诉你夏家真相的人,是简飒吧?”
冉续一愣,“就知道瞒不过你。”
“除了他,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也不会有人拿它做文章。”钱若水苦笑,“高祖留有遗训,云家子嗣男不入朝堂,女不入后宫。如今,我兄长已官拜户部尚书,同门下中书平章事,可入政事堂议事,又有我爹任尚书令,位极人臣,已在朝中占有不小的份量。若是我被立为后,外戚专权,权倾朝野,简飒岂会坐势不理。他一直恨我爹不把我许给他,必须不会手下留情。唯今,只有我远离朝堂,为大魏立下不世之功,才不会有人针对我钱氏一族,他也会因为怜惜我,而对钱、夏两家恩宠有加。”
“你弃他而去,他如何还会心生怜惜,恨你都来不及呢!”
钱若水露出笃定的笑容,“若是我没有这份自信,怎会离开他,如此匆促地与你成亲。他必知我有苦衷,却不愿向他倾诉,会觉得对我有亏欠,而这份亏欠无法对我弥补,只能用来恩赏钱、夏两家,让他们能在朝堂上站稳脚根。他们助杜恪辰夺位,有不世之功,又有我的舍身取义于后,短时间内不会有人敢对他们妄加干涉。想要为云氏正名,夏辞西的力量不足,等他羽翼渐丰,才能重提此事。是以,我不能在此事回京,更不能独宠后宫。”
冉续一脸的惊愕,“你想没想过,他知道之后会做何感想?”
“没有办法想那么多了。”钱若水摇头,“夏家一代又一代人残喘求生,为的就是重回云氏,这次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次,不能因为我的贪恋而落入下一个轮回。”
她亲眼看着母亲隐忍度日,看着夏辞西不得自由,她无法想像夏家一代代是怎样渡过暗无天日的振兴之路。她不能因为一己私欲,而使夏辞西功败垂成,钱氏一门跟着落入绝境。
“只要你跟杜恪辰好好说,他不是一个不讲道理之人,为了你,他会为云氏翻案正名。”
“你让我如何告诉他,扶他登帝位,就是为了给云氏正名?”钱若水无法开这个口,“诚然,我若是开口求他,他不会袖手旁观。可他登位之初,百废待业,民心难聚之时,又对我、对钱、夏两家多方偏袒,如何掩天下悠悠之口。”
冉续听罢,久久无法成言,思虑再三,他问道:“你为他考虑了这么多,有没有想过,你以后要怎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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