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平安自己要的。”几位长老都没有过于严格要求平安,但由于他的身份特殊,也都没有放松对他的教导。可平安太过早熟,根本就摸不清他的喜好。
秦仲卿对此也是十分担忧,“大小姐总是对他说,要多读书,才对你爹爹有帮助。为了早日见到爹爹,平安就让老朽把府里的藏书都搬到他那去,还找了西席每日给他讲学。你不说,老朽都忘了,这个月已经有四位西席被平安问住,再也不敢来咱们出云山庄了。”
“还有这样的事?以往讲学不都是秦长老您亲自传授吗?”
秦仲卿老脸一红,“老朽也是被问住……”
冉续也没问平安都问了些什么,总之他读的书并不多,问多了他也是不懂,索性就不问了,径自去找钱若水。
钱若水在账房算账,提笔专注,却迟迟不见落笔。
“后悔了?”冉续看出她的不悦。
钱若水淡淡地睨他,“你说谁呢?是你自己吗?”
“关我何事?”
“若你没有把平安抱走,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夭折,我也不必带着他过着没有爹爹的生活。”钱若水存心揶揄他,“要不是我自己发现平安,你是不是准备把孩子抱走,再也不还给我了?”
冉续说:“我只是找不到时机说而已。”
“你是想用他来威胁我,只是再没有机会罢了。”
“我不知道平安会不会有回京的那一天。他若是回不去,就要承担起整个云氏的复兴,他不能有一时的懈怠。”钱若水神情严厉,“你看看如今的夏辞西,为了在朝堂上站稳脚根,曾经那么努力想和霍青遥厮守终身的人,也不得不另娶他人。为了云氏,有太多的人放弃自己的坚守,平安有什么资格不努力。若是他能回去……”
钱若水顿了一下,“我听说他又添后宫了?”
冉续说:“不奇怪啊,这些年来他已经添了不少的后宫佳丽,又不是第一次了。”
“有子嗣没?”钱若水下意识地问。
“没有。杜氏子嗣向来单薄,废帝时不也是一样。”
钱若水沉默半晌,又道:“若是他能回去,面对他的后宫和未来可能出生的皇子们,他如何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冉续抱胸,用一种惊奇的目光看着她,“你很奇怪,别人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安健康长大,无忧无虑,而你的孩子却要过早地承担重任,失去身为一个稚童的纯真童年。”
“我也希望他能平安,所以给他取了平安的小名。”钱若水合上账册,“他若是无忧无虑,那么他以后该如何在困境中求生?一个是云氏,一个是天下,任何一方都不允许他是一个平庸的孩子。”
“你的野心还真大……你怎么能肯定,他回去之后,就会是储君?”
“不想当储君的皇子,都没有一个好娘亲。”钱若水清傲地扬起头,“想要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只有站在比别人高。”
“听见没有,王赞,你主子其实是想回去的,快给你家陛下飞鸽传书,把这个妖孽收了,不要再祸害人间了。”冉续扯着嗓子大喊,惊起夏蝉声声。
王赞倏地出现在门外,倚在门边很不屑地瞪冉续,“你能不能小点声,万一让平安听去了,不知道又该怎么想?”
冉续东张西望,确定平安没有跑来,才放心地说:“你快给杜恪辰传书,说他儿子还活着。”
王赞在钱若水身边不到三个月就被发现了。钱若水本是无意理他,可平安出现了,若是王赞一纸密函告知杜恪辰,她就不能远离朝堂。是以,她威逼利诱,把王赞变成了她的贴身侍卫,还给他娶了亲,每旬送往京城的奏报都是钱若水拟好,让王赞抄的。
“陛下近日要西巡,首领还是快些回关外吧。”王赞不得不提醒他,“毕竟你们有夺妻之恨。”
“他要西巡?”钱若水大惊,“快,去平安送出去,别让他在洛阳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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