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琦道:“名琦,字拙之,祖父给取的。”
也就是说没蒋青彦什么事,这孩子似乎也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平和,与蒋青彦的父子关系并不和睦。这也难怪,蒋青彦在南境,一年到头在家的时间还不到两个月,他大都是和祖父一起生活。
钱若水在心里发笑,她就喜欢这样的孩子,表里不一,若是一眼就能看到心里去,这样的人便不适合平安。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亘古不变,就算平安只是一个孩子,可他手握权柄,执掌生杀予夺之权,就不能当成普通的孩子看。
“进宫伴驾,你祖父可同意?”钱若水深深看了蒋青彦一眼,他一脸正气的表情,让她又想发笑。
蒋琦道:“祖父十分高兴,小人有这份荣幸能入宫。”
“听说你在家只读圣贤书?”
“家风如此。”
蒋青彦听罢微微扬眉,只想把这孩子扔出殿去,真是跟他祖父一样,小小年纪就这么四平八稳,将来也是个老学究。
“今上会些拳脚,你也要尽快上手,才能不被今上伤了。”钱若水可不想让这孩子一身是伤地出宫,以免平安落得一个仗势欺人,颇有乃父之风的传言。
蒋琦只道:“尽力而为。”
钱若水听出来了,这孩子也不是心甘情愿入宫的。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杜恪辰即将远征,西北又临战事,唯南境风平浪静。南境物产丰饶,百姓富庶,蒋青彦在南境也算半个土皇帝,不是说怕他有异心,而是防范于未然。
但蒋青彦有这样的政治觉悟把孩子送进宫,不代表蒋方同意嫡长孙当人质,蒋家毕竟是名门,又不是靠军功起家,觉得把孙子送进宫为质是打了蒋家的脸,况且他们蒋氏世代忠良,又怎会做出辱没祖宗的事情。所以,蒋方把这份不情愿也传递给了孙子。
“蒋将军家中有几个孩子?”钱若水十分好奇蒋家的情况。
蒋青彦答道:“家有二子,还有一个在贱内的肚子里,即将分娩。”
“都跟着蒋大学士读书?”
蒋方不让孙子练武,蒋青彦也是无奈,但他远在南境,鞭长莫及,“臣一直在南境。”
“家人都在京城,一个人在边关也是凄苦。”钱若水突然有了一个决定,“蒋大学士年事已高,应该颐养天年,不该让他这么操劳。这样吧,你把二郎带去南境,自己好好教导,让蒋大学士好好休息一下。而夫人若是再育一女,就难免不能兼顾。夫人不能跟你去南境任上,你一个人无人伺候,本宫给你拨几个得用的宫人,你带过去。毕竟都是京里的人,用着衬手。”
钱若水的恩威并重,蒋青彦不敢推迟。能带走一个孩子,对他而言是再庆幸不过的,可这孩子不是白让你带的,还要接受她放在他身边的人。说是宫人,其实蒋青彦心理清楚,这是给他房里添人,而添的是什么人,他跟了杜恪辰这么多年,又怎会不清楚。
他已经把长子送进宫,这已经是表明他的忠心,所以他必须接受任何形式的监视。
“太后此举似乎有些不妥吧!”蒋琦见他父亲不敢拒绝,心中甚是不快。
钱若水反问道:“哪里不妥了?”
蒋琦答不上来,他还是个孩子,就算是心里有想法,可话到嘴边是如何也无法开口。
“说说看。”钱若水觉得自己就是披着羊皮的狼,明明做着龌龊的事,却还用最无辜的表情,一脸的茫然,仿佛自己赐下的宫人,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宫人。
蒋琦憋红了脸,在一片安静的呼吸声中,他才朗声回道:“太上皇和太后一世一双人,羡煞旁人。”
钱若水笑了,可这无法让她收回成命,“蒋琦,君臣之间只能是如此。”
蒋青彦苦笑,拍拍儿子单薄的肩膀,“臣告退。”
杜恪辰回宫时,蒋琦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他并不惊讶钱若水的行为,事实上这是最妥当的方式,他只是把这个权利交到钱若水的手上。
“你让我做的事情,我都做了。”钱若水迎上前,“接下来,就是庞统娶亲。依你的意思,小九是做不了正妻,可小九会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