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若水笑得狡黠,明亮的眸子中飞扬的神彩夹杂着不可言喻的杀意,事实上她手中的刀已染了血,正架在那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成王之子的脖子上。uu小说,.23.o那个孩子看起来不大,文文弱弱的样子,在钱若水的刀下脸色全白,浑身都在颤抖,若不是钱若水握刀沉稳,他很有可能自己撞到刀口上,一命呜呼。
这就是鲁国公力捧的成王之子杜恪辰嘴角微勾,在心里表示还不如平安呢至少平安在没有父母保护的前提下,与太皇太后在宫中和睦相处了一年之久,虽然有些手段防不胜防,但做为一个孩子,平安已经超出他的预期,起码他没有懦弱地选择逃避,而是敢于正视手中的权利。
“钱氏,快放了陛下,你这是大逆不道。”鲁国公受制于杜恪辰,但仍是没有惧怕,“老夫是三朝重臣,老夫手中有先帝的免死金牌。”
钱若水笑着走过去,“本宫是太后,哪里来的大逆不道,就算像你说的这人是所谓的陛下,但我还是不承认的,我还是他的婶娘呢,我是长辈,你懂吗还有,你有免死金牌了不起吗这金牌只能免一人死罪,说吧,管易和你自己,你选谁不死”
管易这时也走了出来,和钱若水方才出来的时候是同一个位置,他一袭青衫磊落,负手于后,脚步平缓,在看到杜恪辰时,微微欠身,“上皇,祖父年迈,神智不清,还请上皇不要跟他计较。”
“畜生,你竟然帮着外人。”鲁国公这还明白过来,他的嫡长孙出卖了他,“你竟然辜负先帝的重托,和这个乱臣贼子同流合污,真是愧对先帝的栽培。先帝啊,九泉之下,臣没脸见你啊”
钱若水不耐烦听他咆哮,“闭嘴嚎什么嚎输了就是输了,向来成者王侯败着寇,你才是乱臣,这个是贼子,根本就不是杜氏的血脉,还敢冒充皇家子嗣,真是贻笑大方。”
“他是成王之子,你竟然”
钱若水直接截了他的话,“竟然什么竟然,本宫说他不是他就不是,就这样的素养”她挑眉,“你关平安的时候,可曾见过如意怕过那丫头没挠死你吗这个小子还不如如意呢”
钱若水方才是看过如意,小丫头就像一头咆哮的狮子,谁也不敢靠近她。一个三岁的女娃娃,体力的爆发力惊力,以后长大了,真不知道是何等的飞扬跋扈。
鲁国公却道:“没有教养的丫头,没有半点皇家威仪。”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种被吓得尿裤子的成王之子就是老杜家该有的风范”钱若水望向地上一滩泛黄的水渍,大笑出声,“鲁国公,管易说得没有错,你已经是神智不清了,连最起码的是非观都没有。你这不是在救大魏,而是在毁天下,这样的人怎么能成为九五之尊我说他是假冒的,他就是假冒的。”
杜恪辰把鲁国公交给萧腾,“佛儿,别再跟他废话了,我方才已经说了很多,时间也差不多了,你看这些弓箭手”
“蒋青彦的兵马已经入城,方才我就是等他才晚到的。”钱若水把那尿了裤子的男孩交给谢洲,她倒是真的怕那孩子自刎了,虽说人是留不得的,但还不是杀他的时候,要等着一起问斩,才能起到震慑的作用,先时杜恪辰就是太过宽容,才能惹下今日的祸事。
杜恪辰正色道:“下令吧,杀无赦。”
“当真要血洗宫城”钱若水问他,“当日你夺位时,都不曾”
“兵变又是另一回事了,这些人曾背叛过我,我还如何能把天下交给他们来守。”杜恪辰没有犹豫,“这一次,不再姑息。”
曾经征北军随齐国公叛乱,绝大多数的将士在事情平息后都被处决或是解甲,永不录用。对武官,杜恪辰永远都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忠诚,若是连忠诚都没有的士兵,随时都有可能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取而代之。他就是如此地执拗,可以容忍文臣的生变,却无法接受武官的不忠。
刘同左右为难,不知该下令放箭,还是撤兵离去。可眼见鲁国公已经失势,新皇不堪一击,实在不是可以辅佐的天子,当即心中大乱,意图想要一搏,却在下令之前,被钱若水的匕首割断了咽喉,鲜血喷薄。与此同时,箭矢如雨,骁骑卫举盾防守,可一阵箭雨之后便悄然无声。
突然,一具具的尸体从宫墙往下抛,伴随着一声声的闷哼,无尽的悲怆笼罩着这座修建百年的宫城,见证着一场又一场的宫廷政变。
尸体堆积如山。
残阳如血,坠在天际,一如地上血流成河的色泽。残忍,血腥,却又是那么地理所当然。
鲁国公和杜少诚被关进天牢,蒋松逃了,祁氏得知崔少严被杀的消息,带着府兵冲出来,打算与杜恪辰决一死战,可刚到宫门口,听闻鲁国公大势已去以及杜少诚的丑态,她羞愧难当,调教了二十年的孩子,最终却成了笑话。
“还请上皇看在臣的面子上,放了祖父。”管易第一时间向杜恪辰求情,“当日臣也是迫不得已,不是有意栽赃娘娘,若臣不遵从祖父的意愿,遥遥和孩子怕是已经”
钱若水忙问:“遥遥呢她可安全”
“放心吧,祖父走后,臣把她送到云氏商社,由何风代为照顾,性命无虞,安歌也安然无恙。”管易恭敬地道:“娘娘,臣从不曾辜负过遥遥,把安歌当成自己亲生的照顾,不曾有过二心。原以为上皇登基后,祖父的念头就断了,没想到他竟固执至此,瞒着臣暗中与柳家、蒋家、崔家勾结。”
“朕一直不明白,关中军是如何被调进京的没有朕和平安的手谕,他们竟能一路畅通无阻”这是杜恪辰想不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