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小九没等施姜葳反应过来,直接走了过去,把他从马车上攥了下来。那下手之狠,已经让辛之相那精美的衣料都起了褶皱。
“为何跟着我们?”施小九咬牙强忍住下脚的**。
辛之相个头很高,被她这一拉攥,弓着身子弯成了虾米,“你是我媳妇,我怎么不能跟着了?”
“谁是你媳妇啊!”施小九忍不了了,踹上他小腿迎面骨,“辛之相,你太不要脸了!”
“我又没说是你。”辛之相捂着被她踢疼的地方,却不忘占她便宜,道:“可除了你,我也没有别的媳妇。”
施小九抬手又要揍他,被赶来的施姜葳拦了下来,“小九,好好说话。”
“说不了,只能动手。”施小九看到他就来气,她最恨的就是欺骗,可辛家骗了她这么多年,突然让她发现辛之相还活着,她只想把他打成既定事实,眼不见为净,“老爹,我不想一辈子都背着辛家这门亲事,什么未亡人,什么是因为我他辛之相才会死于非命。你看看活得这么滋润,佳人美酒,风流快活,我却只能随便找个男人嫁了。你这趟让我出来,说是让我随便挑相公,可瞧瞧你带我来的地方,穷乡僻壤,不是药农,就是庄稼汗,一辈子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不是我嫌贫爱富,也不是我贪图安逸,只是我想问问老爹你,你认为我是那种任劳任怨的人吗?”
施小九的脾气是被施姜葳惯出来的,但她有自己的想法,对自己的终身大事,她不想受人摆布,已经有过一次惨痛的经历,那时她还年幼,就经历了订亲或毁婚,在她什么都不知道的前提下。偶遇辛之相是巧合,若是没有遇到,这桩婚事也不会再被提及,各自婚嫁,不会再有牵扯。可既然辛之相出现了,也就有必要把这笔账好好算一算。
“还有你,辛六爷。”施小九砸向他的目光是恶狠狠的,“请不要再跟着我,我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你还是那个辛家已经死于非命的六爷,而我是与辛家门不当户不对的施家九姑娘,仅此而已。还有,我们的婚约早在八年前就解除了,辛家早已把我的生辰八字退了回来,自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施小九没有再打他,往后退了一步,“话说清楚了,辛六爷,请您从哪来回哪去,不要再跟着我,若是再让我发现,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辛之相收了戏谑的神色,“施伯父,我并不知道这些年发生的事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容我回辛家老宅问个清楚,必会给九妹妹一个交代。”
“不必了!”施小九态度坚决,“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还请辛六爷不要横生枝节。”
隔日上路,果然没有看到辛之相,施小九暗自松了一口气。
“看起来,你很不喜欢辛家?”杜恪辰一直冷眼旁观,“倘若你们这次能为我解了太后身上的毒,你想怎么对待辛家,我都可以替你办到。”
施小九惊讶地看着他,“真的吗?”
“君无戏言。”
“你不觉得这样太嚣张了吗?毕竟辛家也没做错什么,不过就是退了婚。而且我老爹之前对你做了很多不应该的事情,施家现下还能得以保存下来,已经是您的宽宏大量。”施小九没那么贪心,她相信辛之相也不会再生枝节,他被辛家保护起来,自然有他的道理。
杜恪辰欣赏她的豁达,“很多人都想从我这要到一句承诺,哪怕只是口谕,都有人铤而走险。”
“我也没什么想要的。”施小九摊手,“更何况,能让太上皇您来赶车,已是小人我的荣幸。”
“记住,我不是什么太上皇,而只是你们施家的车夫阿五。”杜恪辰那张脸已经找不到往昔的丰神俊朗,施小九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他周身的肤色都黑了不少。
“知道了。”施小九上了车,“上皇,我听说你以前征战四方,未尝战绩,可是真的?”
“夸大其辞而已,这世间哪有常胜将军。”杜恪辰赶车,施姜葳可不敢做,他的心没有施小九大,怕折寿,反倒让杜恪辰和小九聊得极是投缘。
一路下来,施小九已经恨不得立刻去投军,也想做一名威风八面的大将军。可杜恪辰告诉她,军中不收女兵,就算是女扮男装也不行,军中训练严苛,可不是她这个小身板可以受得住的。
“那我要找个将军当郎君。”施小九信誓旦旦。
杜恪辰笑道:“刀剑无眼,战场上更是如此,谁也不能保证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找了军中儿郎当郎君,要做好守寡的准备。我看你啊,不适合……”
“我怎么就不适合了?我是医者,他就算受再重的伤,我也能救活他。”
“你自己还说了,你不是一个任劳任怨之人。可我军中儿郎的娘子,在他们出征的时候,都必须独自承受所有的孤独寂寞,更甚者还要承担一整个家,而这个家中可能还比不上药农富有。”
“没事,我有钱,我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