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十二骑的队伍护住二辆马车来到院门前,“轱辘轱辘”的车轮响在院门前停住,唐奕静和老夫人安裕丝不待车轮稳住,已急急跨出马车。
“我儿在哪?浩儿,浩儿……”
罗浩恒听见一个即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声音里有焦急,有关爱。内心里一阵温暖,罗浩恒觉到一种安全感慢慢包裹着内心。这个世界,毕竟还是有很多人在关心自己。
“母亲,我在这。”罗浩恒不自觉地呼唤。几日不见,唐奕静的黑发已添了不少白发,夹杂其中显得有些花白。眼神憔悴,显然这段时日寝食不安。安裕丝也越发显得老暮和虚弱,举杖步行,双股微颤。唐奕静疾步至榻前,俯身搂住爱子,已经是泪痕满面。生怕儿子转瞬即逝一般,久久不肯松手。
古林城往西,越过两条山脉就是瓮溪牧场。其中一条山脉围着瓮溪牧场,牧场用栅栏围着,西面是羊圈,南面临近山脉就是住处。
罗侗琢救下罗浩恒后,密思绸缪,安排到牧场养伤,但罗浩恒等所涉事情过于骇人听闻,所以,这次相见,既是探查病情,也是离别,即刻要安排罗浩恒等转移他处。
大厅之内众人围坐,罗府二位夫人与海大师、伊大师在内间与罗浩恒交流。罗浩恒将在玄云行宫瀑布前所遇事项一一叙述,安裕丝询问内宫与偷盗黑如玉的事件,罗浩恒茫目以对。他只记得罗华双说,为庆贺罗府大老爷,自己的爷爷七十大寿,左氏皇后赠送贺仪并邀请罗华双前往护送,地点就约定在玄云行宫瀑布前。随后就发生了豹子伤人的事情。至于安裕丝询问为何不直接前往玄云行宫正门,他也不知。而何人联系罗华双前往玄云行宫瀑布,罗浩恒记得罗华双提过,是罗府二管家罗轩传的话。
二位夫人一阵沉默,因为事发当日,这位二管家罗轩就失踪了,第三日才有人在古林城的一个街角发现这人的死尸。罗轩是被人下毒而死的,可说这条线已经断了。
海大师手握腰间玉珏,碧绿的荧光温润流转,海大师眉目紧缩,思考片刻才说:“安老夫人,唐夫人,贵府二公子之事,只怕内中另有隐情。当时非常时刻,我建议二公子,不宜在此地久留,只怕在你我叙话间,城中就另有变故。”
安裕丝望了唐奕静一眼道:“不瞒海大师,我等此次前往,除了探望,也是前来相送浩恒外出避祸。老爷安排故人一处前往,待将来事情转机,再安排我儿回来。”
唐奕静示意下人送来一个木匣,道:“此次幸得海大师倾力救回我儿性命,大恩不敢言谢,微薄馈赠略表我罗府感激之情。待我儿脱离险境,我罗府诸事稍定,另行重谢。”
海大师摇手拒绝,但是罗府诸人意见坚决,也只得收下。“此次恰逢老夫到鼎湖国有事,却也是与你罗府二公子的缘分。本应再留待几日,为贵公子调理身体,不过目前已无大碍,我亦要事在身,无时久留。再者贵府即有后续安排,我也就放心了。稍后我留置些许药品,贵府小公子按嘱服用即可。”
海大师乃独立特行之人,与伊大师一行当夜即行里去。罗浩恒一行,也随后整备出发。
相聚瓮溪牧场不足三十里,一队二百人的扶鼎军,当日罗华双他们前往玄云行宫瀑布前,是左氏皇后赠送给老爷的寿宴贺仪,说邀请罗华双前往护送。这件事情,我等一定要对质左氏皇后才行。只是该如何做法,老爷您要拿个主意才是。”安裕丝一边思考,一边说:“如果此事当真,为何事后又说是入宫盗窃行凶?”
罗侗琢手托茶杯重重一挫,余怒未息:“她说什么就什么?害了我家儿孙,就翻脸不认人了。她左府虽然势大,我罗府也不是属柿子的,她虽然是皇后,我罗家也不是就没人能治她了。只要我罗家还剩一个人,这事没完。”
“老爷先消气。我思虑,或者是有人故意安排了这起事情?”思考了一下,安裕丝接着又道:“这事当真奇怪,左皇后即使做了这件事情,这事情对他们没任何好处啊?反而让我罗府仇恨于她。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罗侗琢也是不得要领,安裕丝又呢喃了一句:“他们的阴谋又是什么呢?”
说道“阴谋”一词,罗侗琢与安裕丝两人同时一震,相互对了一下眼神,好像瞬间有一丝明悟,两人又默契地摇了一下头,不再说下去。罗铭含的眼神却忽然变了一下。
“铭含。”安裕丝叫了罗铭含,“啊?”罗铭含惊愕抬头。安裕丝接着道:“罗轩向来和你一起负责府内采购,虽然说他已经被人灭口,不过你还是要多方了解下,他当日联系了什么人,做了哪些事情。一个人,总不会无缘无故生出这些事情来的。”罗铭含恭谨应下此事。
罗侗琢道:“罗府大难之时,大家要谨小慎微,齐心协力。我罗府立府二百多年,什么风浪没有经历,只需大家患难与共,不离不弃,没有渡不过的困难。大家须得谨记于心。”
“卓轩,诗南还在监禁。你拟一副状纸,说明其中疑问,我明日即去找温南庆,看事情有否转机。”安裕丝说道,罗卓轩谨然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