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各自手执“武器”,紧盯着对方。飞鸟觉得这人虽然面无表情、言语不多,但还算是一个比较冷静聪明的家伙,他只是一直拿着手里的那个东西,好像在等飞鸟先动手。飞鸟绝不会傻到真的先动手,但是他不知道戴拿是怎么想的,他只希望关键时刻戴拿能别让这个身体再受伤就行了,以前的他可不会像这样三天两头就挂彩的——他应该也能感觉到小腿上的伤痛吧?
这两人不知道站在原地对峙了多久,飞鸟觉得脚都快麻了,可是奇怪的是那个和他共用一个身体的、之前行事一直不计后果的家伙竟跟蔫了气的气球似的一下子就变得沉默寡言了,如果可能的话飞鸟真要拉他两把,问他是不是睡着了。不过飞鸟也有些沾沾自喜,看来先前的“教训”已经明显的起了效果。
终于,对方似乎有些沉不住气了,他突然举起手中的物品直对着飞鸟。飞鸟往后退了两步,心想,终于要开始行动了。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突然自宿舍楼的拐角处转了出来,他一边朝飞鸟走过来一边“咔”的一声拉响了枪栓。
飞鸟微微侧过头看了看,是迫水,他正用一个极其专业的姿势端着枪走过来。
“放下武器!”迫水喝令道,走到飞鸟身后,停住。
飞鸟又在最近的一幢宿舍楼的大门处听见了脚步声,他转头一看,是相原龙出来了,之前他好像刚准备躺下,现在正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外面胡乱的套了件制服就从大楼里面奔了出来,制服的拉链也没有拉上。
“这么快……”飞鸟心里面惊讶了一句,只听见戴拿得意的“笑”了“笑”,飞鸟这才记起来刚才好像故意摁过了裤子口袋里的电话。
原来手机只有一个号码也是有好处的。
龙端着枪走到了路灯下面,刚要学着总监的样子来一声呵斥,却突然直接撂下了手里的枪。
“芹……芹泽……队长?”龙僵在那儿,说不上是惊还是喜。
听见龙的呼声,迫水也缓缓地放下了手里的枪,上前一步,同样在路灯下面看清了飞鸟向他报警的这个人的长相。
“芹泽?”
飞鸟看见刚才还冰冷兮兮的大叔忽然就歪着嘴笑了笑,然后手中的那个玩意儿就不见了,飞鸟扯着嘴,觉得这个大叔的笑真是比哭还难看。
飞鸟又眼睁睁的看着相原龙忽然走过去拥抱了一下大叔,大叔僵硬的用胳膊肘蹭了蹭相原龙的后背,并没有像相原龙一样做出相应的激烈的拥抱动作,于是飞鸟转过脸吃惊的看着迫水。迫水一边收了枪一边拍了拍飞鸟的肩,道:“很聪明啊,还知道给我报信儿,看来号码没白给。”他一只手搁在飞鸟的肩上,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又说:“唔,还知道和我提宿舍区,还好我没走远。”
“他是……?”飞鸟收掉了手中握着的闪光剑,问迫水。
“他是梦比优斯的伙伴,也是我们的伙伴。”
“伙伴?”
“啊,你看他对这里轻车熟路的,因为他在这儿工作的时间比我还长,”迫水开玩笑道,“他是在我之前guys的前任队长。”
飞鸟不解的看着迫水,也非常吃惊,他想问这里的奥特曼不是宇宙人么?什么时候又变成guys的队长了?关键是他的身上除了奥特曼的气息之还有人类的东西,那岂不是又是人类又是宇宙人?迫水以为他要进一步询问芹泽与guys的关系,于是说:“这里有一种现象叫做人类与奥特曼之间的合作,人类贡献出自己的一切,和命运之中的奥特曼合二为一,共同战斗,同生共死。在遇见这个奥特曼之前,芹泽是龙的队长。”
飞鸟稀里糊涂的了解了一部分他们的关系,但是难免的想起了自己和戴拿,他们又会是什么样的关系呢?好像迫水口中的这个法则对他而言既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他忽然想起了大古前辈说过的一些话,又摇了摇头,他们的世界和这个世界是不一样的,他和大古好像是倒过来的,一个是贡献出了自己作为古代战士后人的光,一个是身体遇见了光……怎么说呢,这不是合作这么简单,这应该是每一方拿出了自己生命的一部分,然后组合成了一个全新的生命……只是他从来都没想过会跑到这样一个世界中来,而且生命中的一部分突然有了自己的意识……如此一来就完全乱了套了,换句话说这就是精神分裂的症状,不是两个人纠缠到了一起,而是同一个人忽然出现了两种意识……
正在飞鸟胡思乱想的时候,迫水突然套在飞鸟的耳朵上悄悄地对他说:“他和梦比优斯不一样,没有多少在地球上的经验,刚才的事——在情理之中。”说完迫水拍了拍飞鸟的肩,飞鸟倒觉得无所谓,本来也就是发现了异常,然后追踪过来看看,只是没想到这人直接来了guys,而且还搞得如此神秘,现在误会算是消除了,飞鸟也就没什么了,这叫什么来着,脸皮厚的人根本不会因为情况的突然转变而对什么人感到无言以对,相反的,他们只会去做不同情况下自己该做的事。
“这个我当然知道啦——”飞鸟笑道,“我这不是怕梦比优斯出事嘛!战斗是没赶上,那梦比优斯有状况的时候总得提高些警惕吧?”说完飞鸟马上就走过去和芹泽套起了近乎,“我说大叔,问你什么事儿你就说嘛,刚才要是打起来怎么办?不过还好我够机灵,你还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过来的吧?”飞鸟掏出手机来冲芹泽晃了晃,“盲打你不会吧?嘿嘿,我猜你也不会。对了,我是飞鸟信,唔,是从别的宇宙来的,所以你没见过我,你们这儿的人我也不认识几个,他们叫你什么队长来着?”
“他是芹泽和也队长,也是希卡利奥特曼。”龙替芹泽回答道。
“你激动什么,我又没问你……”飞鸟朝龙翻了个白眼,龙一愣,脸色马上就变了。
芹泽倒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什么也都没看见,他直接走到迫水跟前问他:“梦比优斯出什么事了?”
迫水深深地叹了口气,反问他:“你怎么会过来的?我以为你知道梦比优斯的事了。”
“我不知道,”芹泽说,“我不在地球,但是我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他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自己的右手腕,“应该是他的气息和我的有些关联吧,所以我马上就想过来看看。”
“他是出事了,”迫水说,带着芹泽往医疗处走,“今天晚上出现了两只帝诺佐鲁,一只被成功的消灭了,另外一只有些异常。”
芹泽也没多问,直接跟着迫水去了医疗处,见到梦比优斯就该什么都知道了吧。
龙走了一两步回过头问飞鸟:“你到底来不来?”
飞鸟嘀咕着:“要你问。”
四人来到了位于医疗处地下的那间特殊的病房,芹泽一进来就直接去了里间,龙和迫水在外间隔着玻璃看着,飞鸟“听”见戴拿对他“说”:“他的情况不是太好。”
飞鸟点了点头,他也感觉到了,从他的另一只“眼睛”看过去,梦比优斯原本应该是炽烈的橙金色光,但是现在已经暗淡到了极点,就好像濒死的人一样,那盏生命的油灯忽明忽暗,好像随时都会熄灭。
龙瞟了飞鸟一眼,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惯这个人了,不进去帮忙还不说,一个劲的在那里不知道点什么头,看上去好像一切都尽在把握中似的,再配合他那一贯的言行举止,真是自负到了极点。
“有件事我先和你打声招呼。”戴拿又“说”。
“什么事?”
“那个奥特曼的事没有我的允许不要说出去。”
“听”见戴拿主动提到了那个神秘的奥特曼,飞鸟本来倚靠在桌子上的身子不由得直了直,他竖起耳朵认真的“听”戴拿说下去,结果戴拿并没有继续。
“为什么?”飞鸟“问”,“为什么不可以说?难道他不是整件事的幕后主脑吗?不同guys去说?和谁说?”
戴拿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叫你不要说就是不要说,没有为什么。”
“什么?没有为什么?呵,真是有趣,我飞鸟信从来不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更不会毫无理由的就听谁的指令去做事情。”
戴拿显然也不是吃素的,他似乎是对飞鸟的态度早有防备,只听他冷“笑”道:“只是和你打个招呼,你要想说也行,我不阻拦,你就说是你杀死小笠原的时候亲耳听他说的,顺便还解决了那个老女人,对了,还有那个幸田,你不是一直都没承认是你逼死幸田的吗,在你醒过来之前我也没承认,我还算是挺懂你的吧?”顿了顿,他又“道”,“中沢家的事我就不提了,就当是做做好事吧,那个女孩迟早是要死的,我只是替你帮她早走一步罢了。”
飞鸟手里原本拿着把玩的日历本“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他愣了一下,然后弯下腰颤抖着手指捡起了那本日历,把它重新放回到桌上。其他两人看了飞鸟一眼就又回过头去,只有迫水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飞鸟的脸上,他对飞鸟神态的突然改变感到有些意外,难道是梦比优斯……飞鸟重新抬起身子后一直直视着内间,迫水便只好重新把目光落在了芹泽敦实的背影上。
“你什么意思……”飞鸟“说”,“声音”有些颤抖,先前发生的那些事已经让他对这个自称“戴拿”的家伙放下警惕了,结果却没料到他不但对自己做过的事丝毫不上心也丝毫不感到错误与愧疚,更是直接地把它们搬出来威胁飞鸟,难道说当时所做的这些事只是为了到时候钳制飞鸟?
“没什么意思。”戴拿淡淡的“说”,好像刚才只是随口开了一个玩笑似的。
“对了,”戴拿突然又开口“说”,“在这件事情上井上友香算是个例外。”
“听”见“井上友香”这个名字,飞鸟不禁又绷直了一下身体。
“你想干嘛?”飞鸟有些惊慌,“这是我和你的事,你别把她扯进来!”
“她那么聪明,你想到绿川麻衣的时候不也是决定了要去找她吗?”
“这……这不一样……我只是想拜托她帮我调查一下绿川麻衣……我没想过让她做什么……”
“这有什么不一样的,”说到这儿飞鸟无法自制的扬着嘴角,“既然她能从一个小女孩的嘴巴里掏出这些东西来,那知道这些也是迟早的事儿,倒不如先把她用起来再说。”
“用……?”戴拿的话让飞鸟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他无法理解这个家伙到底要做什么,但是他明白他提到友香的意思,于是他的目光急切的来回扫视着墙角,“你要做什么我不管,但是你绝对不可以把她卷进来。”
戴拿“笑”道:“我就是这个意思,你明白就好。”
飞鸟不再说话,他的呼吸有些粗重,戴拿的“话”已经成功的旁敲侧击般的“威胁”到了他,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又过了一会儿,芹泽从里间走了出来,对迫水说:“那只帝诺佐鲁抽走了梦比优斯的能量。”
迫水点了点头。
“我可以救他。”芹泽又说。
迫水满怀期待的看着芹泽。
芹泽便重新回到里间,一只手放在梦比优斯的胸口,忽然房间内光芒大盛,除了飞鸟之外其他人都被刺激的闭上了眼睛。飞鸟看见芹泽正在把自己的能量源源不断地往梦比优斯的身体里面灌输,他动了动腿,好像想进去,戴拿却不肯动。
“你又想干嘛?”飞鸟对戴拿的态度相当不满。
“有他就行了,不需要我们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