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个世界，你如果认为世界上所有的规则全都是自然科学支配的，自然规则是无法通过意识影响和改变的，那同样也属于一种迷信。

因为这个世界上的神明是切实存在的，是真正的会回馈信徒的祈祷，是人类社会的一部分的。所以相信他们的存在，本质上并不属于迷信，反而是正确的行为，因为他们的存在是事实。

而墨家对于众神的态度，就和对待贵族，工人，农民，商人的态度是一样的，众神也不过是社会的一部分，他们的存在阻碍社会进步的时候，就需要对他们做出改造，就像现在的贵族，而当他们的存在有利于社会的进步的时候，我们反过来则需要帮助他们才是了。

而这个世界现在的处境之中，众神的存在反而是有助于社会的存续的，有他们存在，有他们需要众多的信徒来为自己提供锚点，超凡者们就不敢肆意妄为，不敢轻易的屠杀普通人，反而是他们维持了社会的和平与稳定，我们为什么要反对呢？”

周明瑞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思想竟然没有跟上穿越之后的改变，这个世界已经和自己当初面对的21世纪截然不同，在全新的世界之中，自然要适应全新的规则。

这时候他就听到蓝诺用耐人寻味的语气，说了一句差点让他跳起来的话：“子墨子言：尧善治，自今在诸古也。自古在之今，则尧不能治也。”

这句话差点让周明瑞原地跳起来，并不是因为这句话本身蕴含着的哲理，这话翻译成现代汉语很简单，大概意思就是子墨子说，尧擅长治理国家，在古代的时候，他的治理是好的，但如果把他的制度带到了现在的时代，那就是恶政了，春秋战国诸子百家中，除了儒家之外，大多数的思想之中都有着类似的概念。作为一个现代人，一个穿越者更能够理解这其中的概念。

真正的问题在于，这话是用汉语说出来的，周明瑞在当地的土著面前或许还能隐瞒得了自己穿越者的身份，但面对一个会的随身老爷爷，他感觉自己就好像什么都不穿的暴露在对方的面前一般。

沉默了好半天，他才挤出来一句话：“你们墨家，不会就是我想的那个墨家吧？”

“恭喜你猜对了，正因如此，我们不只有现在这个时代的非凡者传承，还有一部分来自于古代的传承，比如一些古老的占卜之法，蓍法占卜，对于占卜能力有极大的提升，你在灰雾之上的占卜能力本身就已经很强了，即便你现在只是序列九，在灰雾之上所能够发挥出来的能力，也起码有半神的层次。

怎么样？想不想学？你会汉语。这样的话可以不需要翻译咒语，而是直接用汉语念诵，效果应该比当地人学这东西更好才对，其实我就算不教你，如果历史学的好或者是语文学的好的话，咒语应该也是记得的。”

“是什么？”周明瑞下意识的询问。两人的对话用的是，以至于克莱恩完全听不明白，只能通过两人的念头勉强的分辨出他们似乎是在传授一种神秘技巧。

“刚好明天就到了下一轮塔罗会的时间了，在举行之前，你可以去灰雾上尝试一下，对自己的命运进行一定的占卜，说不定会得到什么有趣的结果。

我先教你咒语，听好了，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为二以象两……”

咒语的前半段，周明瑞听来相当熟悉，周易他虽然没有看过，但大多数看过或者是接触过其他汉文化圈的文学作品的人，对大衍之数五十都不会陌生，许多作品之中都会提一句遁去的一之类的，仿佛大道本身就不应该是完善的一般。

“我已经记下来了，如果等我也到了天使层次，乃至真是真神层次，是不是就可以算尽一切？听起来我的灰雾是占卜神器啊？”

“理论上是不可能的。”蓝诺们自身其实也在进行相关的尝试，只不过不是用计算来算出宇宙中的一切，而是利用计算之中存在的漏洞来影响数学规律。

在其他的个世界，他们还没有谁能够成功研发出来数学率武器，干涉维度类似于二向箔一样，降维打击的武器，已经是蓝诺们在掌握自然规律的巅峰之作了，这还是在他们对四维世界已经有相当深入的了解之后才能做到。

而直接在宇宙的底层规则之中，影响数学规则实在是太难了，在绝大多数的宇宙之中，数学规则都是通用的，但这并不意味着，数学规则是没有漏洞的。

周明瑞本以为蓝诺会准备用玄学的方式给他解释一下，为什么不可能算尽一切？然而他听到的却是：“你听说过哥德尔第一不完备性定理吗？嗯？没听说过是吗？那我们就从哥德尔数和sub(a，b，c)说起吧！

一句话证明作者没有存稿

……

阿巴阿巴！巴拉巴拉！

总之，sub(n，n，17)所代表的命题为真，而这个命题就是，他是不可证明的，于是就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数学之中存在着无法被证明的真命题，所以不具备完备性。

这是数学之中极少数存在的bug，不过我们证明他并不是为了占卜，而是因为有一条途径被称之为错误途径，如果将这条途径走到登峰造极的程度，可以利用宇宙之间各种不同的bug，找到了哪方面的bug，就可以干涉哪方面的规则，而找到了数学上的bug，就意味着错误途径有可能利用数学率武器。”

蓝诺想到这里也不由得唏嘘，遥想当年，他们在使用增加镜的时候，对它的原理一无所知，甚至连想象都想象不到，而现在，他们似乎终于摸到了一点门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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